「老太太多疼林妹妹呢?林妹妹豈能不知?她或許身不由己也不一定,孫兒便想著,在等等,等到林姑父——好歹見一見林妹妹。」
「可又遇上了新任巡鹽御史,跟他倒了霉,差點被火燒了去…就這麼失了機會。」
這些賈璉早就寫信同賈政說了,賈政定然也同老太太說了,但賈璉這麼慘兮兮的再說一遍,老太太也不忍心說他辦事不力不是?
「我的玉兒啊?怎麼就這麼命苦?!」老太太要哭起來。
「誰說不是呢!本來老太太跟前養著,是最好的日子了——」
「您是她嫡親外祖母,定要想法子,把她拽出苦海才是啊。」賈璉跟著嘆氣。
老太太擦了擦淚:「你舟車勞頓,也是辛苦,先回去歇著,也去看看你蓉弟,還有你媳婦,正忙著呢。」
「是。老太太您莫要太傷心。林妹妹,說晚也不晚,年底定然能入京的。」
老太太點頭,擺了擺手。
賈璉又行了禮,方離開了。
他回自己院子裡,另換了一身衣服,要去東院看看。
臨出門,莫名覺得憋的慌,回頭看看這小小院子,皺了皺眉:「小了點。」
「還是江南好啊,院子精緻不憋屈。」
跟著他的是興兒,心道:「江南好,美人兒更好罷,水靈靈的,那個香啊…」
不過興兒可不敢說,嘿嘿笑著:「大爺一心回家,家裡可不就是金窩麼!」
「這話同你奶奶說去才好。」賈璉笑道。
興兒立刻懂了,嘿嘿嘿笑。
賈璉先去見了賈珍,賈珍見了他先是喜:「你竟這時候回來了!」
又哭:「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實在舍不得啊!」
賈璉忙先道了節哀,又說一路走來,瞧著排場甚大,的確能看出賈珍的悲傷不舍。
「說起這個,我還得多謝你家大妹子!」
「內里竟都指著她給我撐著呢!我當好好謝她!」
「外頭這里,我剛給那蓉哥兒補了個龍禁衛的缺兒,倒是好看了些,板子也是薛家給的,那是個好板兒,可容顏不腐!大家七幫八幫的,竟也差不多了。」
若以前,賈璉必然只順著說的,可江南走了一趟,一直受挫,但不知不覺里讓他漲了點見識。
眉頭一皺:「有話我不知當不當說,這板子可有什麼出處?」
「說是原先義忠老千歲定的,後來犯了事,就擱置了。」
「這樣的東西你也能拿來用?!聽我一句勸,快換一個罷。」
賈璉向來愛跟賈珍鬼混,兩人說話也能隨意親近些。
「你也這樣勸我!你家二老爺也這樣說!可旁人不知,你也不知麼!那蓉哥媳婦兒,那就是我的心肝肉啊!我豈能不給她最好的去!」
竟是不肯聽勸的,剛好又有小廝來叫賈璉,說是二奶奶聽著話了,請他去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