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帶著點藥氣的清冷空氣被吸入鼻腔,一些被我漏掉的疑問開始占領腦中高地,楊老頭究竟去哪兒了??
按理來說,書是他靈魂的載體,如果書不見了,那麼他靈魂消散的可能性也是挺大的,但是那本書已經輾轉千年,途中經歷過多少能人異士也毫髮無損,怎麼可能置換了一下我們兩個小屁孩的靈魂就受損了!楊老頭又不是我小時候那種賣武林秘籍的街頭騙子……等等,萬一他就是這種街頭騙子?!
他那天教我修補靈魂的方法,吃啥補啥。老頭嚴格說來也是一縷靈魂,血肉苦弱,靈魂永生,他有那樣多的法子,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靠吸食靈魂來強大自身,奪舍或者直接重塑□□!
去遊樂園那天我們一行人鑽出去的那個密道也很古怪,按理說那裡也應該有攝魂怪把守,但是我們卻連影兒都沒見著一隻。如果不是魔法部的疏忽(福吉這老糊塗蛋),那就是那一處的攝魂怪被人驅逐或者以某種手段毀掉了。
那時我還沒有破解書上文字的秘密,但不代表……楊老頭就沒有能夠出來奪取靈魂的能力!他的時間流速與外界相同,目前還沒有證據顯示如果沒有人打開那本書的禁制,老頭兒就不能……
「呃……#@%」馬爾福的囈語打斷了我的思考,他看起來很有些痛苦,眉頭打了一個死結,我湊上前去試圖分辨他在說什麼。
按照電視劇的套路,他應該虛弱地說「水……給我水。」,然後我攙扶他起來,他喝了水之後緩慢而茫然地睜開眼睛,我向他解釋發生的一切,皆大歡喜!
然而我蹲著聽了半天,甚至連一個「w」的音都聽不見,他的眼睛也緊閉著,絲毫沒有要睜開的跡象,我頗為嫌棄地用手帕把他額頭的汗擦去,等著明天他醒來向他索要一千條新手帕。
不管怎麼說,能夠張口已經是一個好跡象了!
賭上我的聽力,我依稀分辨出馬爾福說的是……厄莎?那個金棕色頭髮的漂亮女生,似乎對馬爾福很上心。
沒想到你這小子也有些風流債在身上,我看向馬爾福蒼白的臉蛋,小房間並不完全封閉,有一扇窗將外面冷白的燈光投進,他薄薄的蒼白眼皮上依稀可見藍紫色的血管,有種精緻的易碎感。
努力忽略心裡酸酸澀澀的感覺,我深呼吸,吸——呼——吸——呼——,很好已經把對馬爾福的複雜感覺完全排……很好,一點都沒有!
冷靜下來,總之,我要先把馬爾福的靈魂修好,這個目標已經快完成了,然後和馬爾福大道朝天各走一邊,這個有點難不過我可以努力,最後我要好好備戰期末考試,帶著對馬爾福的複雜心情過一個複雜年,很好,聽起來前途無量未來可期!
還有四十分鐘……牆上的指針滴答滴答,我希望時間快一點,可以縮小到一個點,這樣我就可以馬上離開馬爾福回到溫暖的宿舍,但我又希望時間慢一點,讓那一點延長延長直到變成無限,因為我不知道還有多少能和馬爾福單獨相處的時間,儘管他正不省人事……
如果我們正在演電視劇,我應該邊輕拍馬爾福邊唱他兒時聽過的童謠,然後他會慢慢安靜平和下來,可我除了綠袖子什麼也不會。
但是,誰說一招鮮不能吃遍天呢?
「Alas my love, you do me wrong
To cast me off discourteously」
即便施了隔音咒,我的聲音還是輕輕的,畢竟這首歌也不需要多麼高亢激昂。唱到「For I have loved you all so long」時,我有些希望能聽到馬爾福的聲音,但是遊樂園那一次顯然是我們最後的合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