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這狂傲得不成樣子的男人,如今卻在燕行月面前變了另一幅面孔,像是一條會搖尾巴的狼,匍匐在燕行月的腳邊,討好他,哄著他,若是有哪個不長眼的敢覬覦他的寶藏,下一秒他就會將那個人生吞活剝了似的。
燕賢烆額角的汗水越來越多,他原先做的心理準備在這一刻都毫無作用,原以為只是燕行月想見一見自己,卻沒想到褚邪這個人也在。
「大啟沒有邀請玉國前來參加孤與太子妃的大婚典禮,怎麼玉王,哦不,是玉國太子還是派了你來呢?」褚邪哄著一臉慵懶睏倦怠的燕行月,他將人攬在懷中,一下一下輕輕拍打著他的肩膀,像一條毒蛇纏繞在自己的獵物身上。
燕賢烆心裡緊張,他這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與褚邪說話。
「太子殿下見笑了,只是當初太子妃嫁往大啟,玉國允諾太子妃會還柳家一個清白,如今柳家得以沉冤昭雪,我是特地來向太子妃請罪的。」燕賢烆在褚邪與燕行月面前放低了姿態,既然是來請罪的,那些在玉國身為王子的尊嚴他也暫時得放一放了。
燕賢烆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他招招手,跪在身邊的阿宋便從懷裡掏出一迭厚厚的信件。
「這是我母后與大哥調查當年柳家一案的結果,因為涉及玉國王室,大哥和母后覺得不能自行決斷,便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以及……一個交待。」燕賢烆將阿宋手中厚厚的一迭信件雙手遞到燕行月的面前,他微微垂著眸子,態度也顯得十分恭敬。
燕行月沒有動,燕賢烆便一直捧著那一迭子信件也不動。
不是燕行月故意給燕賢烆難堪,只是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在原地,他只能聽見他的心臟在胸腔里怦怦亂跳,他的呼吸沉重又急促,藏在這具身體裡原屬於原主的那份恨意已然涌了上來。
燕行月不敢接過來看,畢竟當初柳家獲罪被滅門,這其中有太多的可疑之處,柳嬋媞不信自己的父兄會是那貪污受賄,殘殺良民之人,她有心想為柳家伸冤,卻被困在那鄉下莊子上,最後生生病死,到最後一刻她都沒能瞑目。
原以為原主是不恨的,可這樣的屈辱,原主又怎麼能不恨?
燕行月能夠明確的感受到身體裡那股恨意,他的有些纖瘦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洶湧的哭意被他生生壓著,這才沒有直接當著燕賢烆的面哭出來。
「永安,給孤遞上來。」將人擁入懷中的褚邪哪兒能感覺不到燕行月的異樣,他看了眼永安,吩咐道, 「太子妃近日忙著大婚的事,身子勞累疲乏,孤替他看也是一樣的。」
燕賢烆不敢說話,只能點點頭,一臉愧疚之色的站著。
褚邪接過那一迭信件,一封封拆了看,那字跡娟秀,想來應該是出自於女人的手筆,只要稍稍想想就知道這是玉國王后石欣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