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行動來告訴他,他把他當朋友。
今天,是自己越界了,林谷禾想。
換位思考,如果今天域淙站在他面前用相同的意圖試圖說服他,他可能會忍不住咆哮,『滾』,辱罵,『你以為你是誰,你知道我什麼?』並不屑的表示,『你不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罷了。』
他的謙和,他的禮貌,以及看似積極的生活,不過是為了避免有自己這樣試圖說服自己的人罷了。
域淙推著車在幾百米的地方停下來,回過身,站在樹下靜靜等待。
林谷禾見他停下來,推著車向前跑了幾步,心砰砰跳,因激動導致血液不斷往臉上涌,腦海里不停念著『域淙,域淙,域淙。』
朋友,他的朋友域淙即便生氣,也沒有將他丟在原地。
林谷禾走近,走到域淙身邊,張口想說點什麼,鼻子卻蔓上酸楚,委屈後知後覺跟了上來,他小聲囁嚅道:「對不起。我......」我什麼呢?他也不知道。
域淙垂眸看著林谷禾頭頂的發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走吧。」
當天晚上,他們到達凱爾采郊區的露營地,林谷禾斟酌再三將給韓天發的每日簡訊改為電話。
「大米?」韓天接通電話,聲音暗啞,還有嗡嗡的鼻音。國內還是早上,他還沒有起床。
「今天沒有早八嗎?」
聲音慵慵懶懶,「沒,對了,你還有幾天到捷克啊?」
林谷禾默默算了算,「不出意外的話,四五天吧。」
對面有一會兒沒傳來聲音,過了一會兒聲音又像隔了老遠傳來,「我剛剛看了下快遞,估計跟你到那邊的時候差不多。」
「我在這邊交到一個朋友。」林谷禾突然說。
寂靜了幾秒,「什麼?」
林谷禾預料到韓天的反應,笑了聲,又說了一遍,「我在這邊交了一個朋友,他——」
韓天打斷他,聲音透著開心,「米,為你高興。」
林谷禾輕輕笑,繼續說道:「他......也是中國人,騎行線路,怎麼說呢,基本跟我一樣,所以我們約好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