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跟著一群人走了進去,然後才發現是彌撒時間。
這時出去顯得不禮貌,兩人選了靠近入口的座位。林谷禾抬頭看著繪滿圓頂的聖經中不同場景,他的目光經過最前方用大理石製成的祭台,祭台上擺著祭壇,上面放了餅乾和葡萄酒。
祭台旁邊還有用大理石製成的管風琴,林谷禾第一次見,覺得新奇。突然,林谷禾與站站在祭壇中央好像已入耄耋的神父對上了視線。
那雙看過來的眼睛沉靜的像一汪藍色的逝水,隔著數十張長椅,穿過中央通道,寬容的看著他。
那一刻,林谷禾腦海里閃過,『我需要懺悔什麼嗎?』
他看著域淙,他好像明白了,事實並不會更簡單,相信虛構才更容易。
因為,活著很痛苦。
而痛苦的人,太多了。
從教堂出來已經臨近中午,林谷禾帶著域淙去了一家傳統的法國餐廳。
明明身旁的人看起來比他對這些了解的多得多,每次還是將選擇的重任交給他。
在黑山時,林谷禾假裝不經意的這樣問,域淙不解的看著他,好像不明白他問這樣理所當然的事,「我無所謂吃什麼,你點的會是你喜歡的啊。」
語言,喜歡的人隨意組合,便生產出一顆一顆糖。
林谷禾非常傳統的點了滷肉鵝肝,他帶著鄭重用刀叉在餐盤裡劃拉,對面的域淙看起來更貴了。
他叉了一塊肉放嘴裡,透過窗戶看著域淙的側後方,「那個人是不是認識你?他看了我們好一會兒了。」
域淙順著他的目光往後看,回頭垂眸放下刀叉,等待了一會兒才用餐巾擦了擦嘴,他沒說認識,也沒說不認識,「你等我一會兒。」
林谷禾看著那個穿著黑西裝的白人對域淙說了什麼,然後拉開身後那輛絕不會和林谷禾生活產生交集的車門,彎腰遞出一個請的動作。
林谷禾看著黑漆漆的車窗,什麼也看不見,第一次吃法餐就吃出了食之無味。林谷禾放下刀叉與那個站在車旁穿著黑西裝的白人大眼瞪小眼。
過了一兩分鐘,域淙把車窗降下來了一條縫,只能看見一點點域淙的鼻樑和頭髮。
又過了一會兒,域淙打開車門走出來,跟著他一起下車的還有一個穿著黑色西褲和黑色絲絨襯衣的男性。頭髮很短,只比林谷禾第一次看見域淙時的頭髮要長一點點,肩寬腿長,氣質看起來比域淙更凜冽,應該比他大幾歲,舉手投足間是上位者的氣場。
他跟著域淙一起走進來,挨著域淙坐下來,朝林谷禾頷首,沒有任何冒犯的打量。
林谷禾甫一近看,發現兩人有長的很像,尤其是輪廓,帥的很有味道,跟域淙的酷帥挺不一樣的。
域淙蹙眉,「哥。這是林谷禾。」然後又看了林谷禾一眼,「這是我哥,域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