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睡吧,我等會兒叫你。」
蘇星遙確實困了。
他點了點頭,起身就朝陸九敘替自己搭好的那頂帳篷走去。
起初,困意占據了蘇星遙的大腦。
但是當他真正躺下以後,他的大腦卻反而性條件反射的清醒了。
外面明明還有陸知雲他們玩牌時發出的歡聲笑語。
但蘇星遙卻仿佛什麼都聽不見了一般。
取而代之的,是那種一個人在黑暗密閉空間的恐懼感。
他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出現的就是小時候自己被養父關到小黑屋的畫面。
那間小黑屋的面積和這個帳篷差不多大。
凌晨的夜晚特別特別黑……
沒有一絲光亮的房間裡,他的臉頰高高腫起,全身的皮膚因為被皮帶抽到破皮而火辣辣的疼著。
但是他卻根本不敢哭出一聲來,只能蹲在最角落的地方悄悄流著眼淚。
如果發出聲響,養父聽到後就會折回來繼續打他,並且比剛才打的更狠。
而姐姐也會被他再連累一次,再繼續挨一次更毒的打。
皮帶打到皮肉上的聲音……姐姐哭著跪在地上為自己求情的聲音……
曾經那些畫面不停的又浮現出來,蘇星遙感覺自己左邊蝴蝶骨上那道燒傷後留下的疤痕好像又開始痛了。
意識到這麼多年自己還是難以克服對這種狹小又黑暗的密閉空間的恐懼,他只能重新走了出來。
原本在看手機的陸九敘抬頭,有些意外的看著他。
蘇星遙沒法解釋,就蒼白著臉撒了個謊。
「我還是在這裡吧,好像突然又不困了。」
陸九敘沒說話。
他注意到蘇星遙的臉色變得非常差。
飛快的掃了一眼那頂帳篷,最終他沒多問什麼,只說了一句好。
*
傅清言單手端著一杯紅酒,將秦明川喊到了一個角落。
他望向天空,沉聲說道,「四點才能看到流星。」
秦明川沒有回答。
傅清言見秦明川在走神,便玩笑般的吐槽他,「我說秦總,我在國外拍了三個月的戲,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你好歹也理理我。」
秦明川低頭喝了口酒這才捨得開口跟他說話。
「淮希睡了嗎?」
「睡了。」
「你最近心情不好?」傅清言轉身看向秦明川,終於還是把話題拉回了自己想說的上面。
「我聽說你把影星管理全都換了。」
「嗯。」
傅清言扯了扯嘴角,語氣有些不屑,「就因為蘇星遙?」
秦明川微微皺起了眉頭。
傅清言的語氣讓他有點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