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夏薏第一次被陌生人這般當著面的羞辱,周遭看熱鬧的視線,像是要將她整個人燙穿。
她不明白,她明明什麼也沒有做。
他們的模樣不斷徘徊在腦海中,如影子般跟隨著,她努力跑著,像是無盡的深淵,看不見終點,怎麼也擺脫不掉。
驚醒時,她抱著被子呆呆坐在床上,眼淚不受控地掉著,呼吸有些艱難,整個人像個脆弱的布娃娃。
梁亭故幾乎是立刻放下了電腦,他開了燈將人抱進懷裡,夏薏一開始還沉浸在噩夢裡沒反應過來,直到有人不斷吻著她的眼淚,抱著她一遍一遍地輕哄著。
她整個人都在抖,也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希望梁亭故能抱自己抱得更緊些。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先是說對不起,怪自己又給他添麻煩了。
梁亭故的心臟像是被剜了一刀又一刀,哪裡捨得怪她。他幾乎是像抱小孩一樣抱著她,吻著她,哄著她。
再然後,夏薏在他懷裡一抽一抽的,哽咽著將自己的委屈裸/露在他面前:「好疼。」
「抽血好疼。」
她手臂上針管留下的痕跡很深,在她睡著的時候,梁亭故就輕撫了好幾遍。
「為什麼他們,都要先給我希望,讓我再告訴我,我不值得?」
她抽噎著問,鼻子紅眼睛也紅,整個人可憐兮兮的,她的難過似是轉移到了他身上,四肢百骸的血液都有些僵硬,微涼的指尖上不斷掉落她的眼淚,密密麻麻的刺痛讓他有些發顫。
那種劫後餘生的恐懼感,讓梁亭故這輩子的無法忘懷。
他哄了很久,夏薏的情緒才漸漸平復。
她沉沉睡去,只是那微顫的眼睫還是濕潤的,整個人緊緊抱著他,一個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姿態。
梁亭故輕輕撫著她的眉稍,指尖緩緩往下,她裸/露的手臂白皙,而那塊被針扎過的紅色痕跡很是扎眼。
靜默的房間裡,他輕輕抬起女生纖細的手臂,俯身,一個溫柔至極的吻落在了上面。
他的薏薏,受委屈了。
......
蔣林琛接到梁亭故的電話時,剛剛處理完梁子離。
他眉眼間的戾氣還未散去,如墨的大理石地面上,男人奄奄一息地趴著,唇齒邊血流不止,他渾身顫抖,被菸蒂燙過的一隻手還在顫著。
而在蔣林琛的腳邊,散落著的一小袋東西似乎透著瀕死般的誘惑。
他渾身顫著,喉嚨里發出嗚嗚的渴望。
蔣林琛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他還要幫梁亭故那老東西去處理什麼姓夏的玩意兒,從出事到現在,他還沒有去看過梁茉一眼,此時沒這世間跟他耗。
「我說過,你敢動她,我會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