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習慣了主動出擊,任何他看中的,定然會為之做出規劃與行動,無論是商場上,還是對她。
她所以為的「巧合」,都不過是他的蓄謀已久罷了。
夏薏被他的話勾得心癢,正思索著怎麼從他嘴裡套話,行駛平穩的轎車突然猛地剎車,刺耳的響聲震得耳鳴疼痛,也是此時,一輛褐色的卡車不受控地朝他們撞來——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直起身擋在了他面前,箍在腰間的手似是要掐進她的皮膚里,千鈞一髮之際,石光反應極快地轉動著方向盤,黑色矜貴的勞斯萊斯在地面滑出了深色的痕跡。
車子停下的那一刻,夏薏後怕地喘著氣,隔著厚厚的毛絨外套,她的心跳似是要撞出胸腔,而抱著她的人力道大至要將她捏碎。
「夏薏!」
梁亭故沉沉的嗓音里夾雜著不難察覺的顫意,他第一次這般直接喊她的名字,夏薏還沒有從後怕的情緒中緩過來,她呆呆抓著男人的衣服,一聲不吭。
石光臉色嚴肅地解了安全帶,「老闆,我下去看看情況!」
車門「啪嗒」一聲被關上,只見男人合了合眼,凸起的喉結上下一滾,再開口時,嗓音啞得厲害:「誰讓你擋在我身上的?」
他這話不復平日裡那般溫柔,夏薏紊亂的心跳還沒平復,此時他如此冷淡,她心底的害怕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化成了愈濃的委屈。
她推著他的胸膛想要從他身上下來,卻被人勾著腰往懷裡一帶。那臂膀像是要將她嵌進骨子里,夏薏掙扎了一下,她放棄地揪著他的衣服,豆大的眼淚顆顆往下掉著。
她哭泣時也是無聲的,梁亭故似是發現了她委屈的情緒,他心底像是被扎了密密麻麻的針,疼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寶寶,對不起。」
他摸到了濕潤的眼淚,他抱著懷裡的人,緩慢而認真地吻著她的眼淚。
夏薏再也憋不住心底的情緒,她哭的委屈,聲音發顫:「你凶我幹什麼。」
「對不起。」梁亭故嗓音低啞,她不知道的是,他全身上下,甚至手指都在發疼,拐杖掉落在腳邊,他卻無心顧及。
在感受到她起身護著他的那一刻,男人慣來淡然的外殼破碎,惶恐如潮水般鋪天蓋地襲來。
他的薏薏這般勇敢,他又怎麼捨得。
後怕的情緒讓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慌張,他一遍遍哄著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不知道他的小姑娘眼睛有多紅,該多害怕。
梁亭故第一次產生了種無力感。
「剛才是我不對。」梁亭故的嗓音不如往日裡般清朗,夏薏已經止住了眼淚,但眼角的皮膚還有疼,男人輕輕摩挲著她的臉,低低沙啞:「但是薏薏,不要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