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啊,我真的很想您。」祭司微笑著,緩緩傾訴,他的聲音聽起來是如此的真誠,他的表情明明是笑容,但溫鈺瀟難得敏銳地看出來,對方很悲傷。
像是面具下的小怪物在無聲的哭泣,但它有這麼一層人皮作為遮擋,所以還能對她露出一個笑容。
她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其實學校里的星際歷史課也有告訴她,在那場決定整個宇宙歸屬權的大戰之後,蟲族已經失去了女皇幾十年,剩餘下來的蟲族們儘管如此依舊能維持著這樣一個頂級的龐大種族的運轉,許多學者認為它們是純粹的怪物,根本不會有悲傷這種情緒,女皇對他們來說或許可有可無。
又或者下一個百年,會有新的女皇誕生。
這些學說沒有得到蟲族的驗證,甚至在蟲族星系那邊是禁止流傳的,這樣曖昧不清的態度迅速讓另外一派學者崛起,他們認為,蟲族太依賴女皇了,接受不了失去女皇,失去了「母親」的事實,沉浸在悲痛中無法自拔。
這兩種假說都沒有得到認證,蟲族搞高科技研發炸星星呢懶得理會這些滿天飛的謠傳,導致現在星際很盛行一種小說——《重生之我是蟲族女皇》
溫鈺瀟在被王蟲找上門來之前是很愛看的,學習或是工作累了就點開一本,把大腦寄存好,看完就忘,故事和人物情節一個都沒記住。
但是現在,一隻身份尊貴的王蟲對她展露出了自己的悲傷,訴說著自己的思念之情。
或許他翻手之間就能決定一個星球的落幕,又或是三言兩語規劃好一個種族的生死,但現在揭開他這層美麗的畫皮,她會得到一隻正在落淚的小怪物。
似乎是見溫鈺瀟沒有反對的意思,白髮祭司接著說了下去,他絮絮叨叨地回憶著過去:「我記得您走之前還對我說想要一個滿是鮮花的星球,日後好能去那兒度假,到時候就我們兩個勞模瞞著其他人偷偷去,玩個十天半個月再回來;
我還以為,這是您對我的許諾的賞賜,只要我能一如既往地為您帶回勝利,現在想來,原來、原來是我遙不可及的期望啊……
但,能在有生之年再次見到您是我的幸運,歡迎回來,女皇殿下。」
很長的一段話,祭司看著她,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泛起甜蜜幸福的微光,他的手指動了動,看起來很想給她一個擁抱,但又顧及她不喜歡與其他人親密接觸,硬生生忍住了。
溫鈺瀟很感動,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個假的女皇她會更感動,或許這麼說有點破壞氣氛,但她還是要講,這一腔深情大概是餵了小狗,真的女皇大概還在大街上流浪,聽不到面前這位王蟲的一番肺腑之言。
說不動容肯定是假的,這個許諾聽著也很耳熟,大概是原文的哪個橋段吧,想到了這裡,溫鈺瀟突然知道怎麼安慰對方了。
「放心吧,」她主動靠近,拍了拍人家的肩膀,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曖昧,只能一副好兄弟的做派,「你以後肯定會和你的女皇殿下一起去那個滿是鮮花的星球度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