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嵇令頤到底見慣了各種病患, 過了最初的心驚後也逐漸平靜了下來。
除了脈象還比較微弱,身體倒是沒有硬傷,好好養著就行。
可她謹記著自己剛「拜入門下」, 為表誠意哪怕是做戲也要做全了。
她揣摩了一下以前在崇覃山時半生扮演戲曲的程娘子的表現, 學著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帶著三分愁緒三分心疼三分故作鎮定。
而手上的輕重, 則是對照著幼兒的輕柔力道還要更矯揉造作, 生怕讓人看不出來她對趙王有多恭敬重視!
趙忱臨身上的體溫是短時間強行降下去的,隨著拔罐和時間自然推移慢慢一點點恢復了知覺。
這不恢復還好, 一恢復後他從來沒覺得自己這麼敏感過。
她手上動作實在是太……太過於溫柔了, 趙忱臨只覺得她的手指碰到哪兒, 哪兒就如同被下了軟筋散似的讓人潰不成軍。
他抿緊了唇,耳際脖頸處像是玩雪後反噬了熱度般緋紅一片,血液埋藏在皮膚下汩汩激盪,他第一次覺得有時候人的身體確實不受自己的腦子控制,越是忍耐反抗, 越是讓人難堪。
她可別發現。
趙忱臨兀自冷靜著, 偏生他的蠢暗衛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在榻邊伸長了脖子瞅了半天, 驚喜得生怕嵇令頤看不見似的大喊:「主公有血色了!!孺……姑娘快看!我家主公是不是好多了?!」
趙忱臨的胸膛劇烈起伏了一下, 額角青筋一鼓, 認命地閉上了眼。
他微微蜷起了腰,往榻內側翻了翻身。
這蠢貨不如也滾下去罰三個月的俸祿好了。
倒是嵇令頤揣度了下他的氣色,又搭在腕上探了脈象, 她根本沒看出別的,心念趙忱臨本就沒多大事, 只是她表現得鄭重其事罷了,於是應和著青麾一本正經道:「是好轉了, 方才脈象微弱,現在似乎活血了些。」
趙忱臨現在聽不得這種話。
他心知嵇令頤醫術精湛,恐怕騙不了她太久,今日她盡心盡力已經足夠讓他滿足消氣,趁著現在她還未起疑先打發了她吧。
他再開口時,聲音有些喑啞,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嚨道:「我想睡一會。」
嵇令頤也已經把能「表現」的都表現了,再枯坐下去也只能彼此大眼瞪小眼,一聽這話立刻打蛇隨棍上,連連支持說:「等待會服了藥,再睡上一覺,明日會好上更多。我見傷口處紗布包紮理得當,明日再換藥吧。」
於是一個想送客,一個想告辭,兩人空前默契一拍即合,虛偽了一番後彼此都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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