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往後退,卻忘記腳下的台階,越忙越亂之下半個腳掌倏然踩空,卻被人牢牢抓住了手臂拉了回去。
熟悉的薰香味湧入鼻腔,她幾乎撞入了他的懷抱,只聽到頭頂聲音涼薄:「這不是你的兵麼,怎麼變成給我的了?」
「妾身……」
「你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對著我一口一個妾身嗎?」趙忱臨直接打斷了她,表情看不出喜怒。
嵇令頤掙開他的手,她似乎感覺到身後操練的士兵口號都喊得輕了不少,大約被她倆拉拉扯扯的大戲吸引了注意力。
趙忱臨扶穩了她後順著她的意圖鬆開了手,淡淡道:「你只有想跟我涇渭分明的時候,才會說妾身。」
他見她仿佛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垂下眼轉身繼續往台上走:「今日這校場裡的兵,都是給你的。」
這一句話當即將嵇令頤釘死在了原地。
「馬要自己馴服,才會聽話,人亦然。」他終於在高處縱覽全局的位置旋身坐下,「這些兵不練過不能用。」
他見她傻站在台階下,招手讓她上來:「可麻煩的是你根本對此一竅不通,所以只能由本王多給你花幾分心思。」
「我手下有一人善用兵練兵,忠心可用,不過他暫時還在外,等事了後就把他給你。你放心,從此我不再過問他任何事,你就是他唯一的主子。」
嵇令頤幾乎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見她額頭滲汗,他將一方帕子自然地遞過去:「現在開心了?」
嵇令頤心亂如麻,這事情的走向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想,想也沒想她接過就胡亂擦了擦,她聞到帕子上極淡的香味,耳邊他解釋道:「是熟沉香,再加一味細辛就對了。」
她腦子裡的還是一團亂麻,沒聽懂他在說什麼,趙忱臨只能繼續解釋:「回趙的路上你不是在果盤邊留了帕子麼,上面的薰香沒猜對,所以初時更濃留香更短。」
嵇令頤哦了一聲,強行被轉移了話題只能幹巴巴道:「千人千好,我覺得這樣更好聞。」
她本意是想辯解自己不是調不出那個味道,只是她不想依葫蘆畫瓢罷了,可趙忱臨居然淡淡地應了一句:「那往後我就改成這個方子。」
她懵了一息,他握住她的手腕拖動帕子讓她擦去鬢角邊的薄汗,低聲道:「若是不善馴馬,馴服善馬者讓他為自己所用也是一樣的。」
他這次沒再由著她掙脫開他的手,反而微微收緊了手上的力,像是怕她一眨眼就飛走了:「你馴完馬,何不順便用點心思馴服我?」
嵇令頤耳邊嗡嗡作響,直愣愣地與他對視良久。
半晌,她大概明白他在交換什麼條件了,抿了抿唇道:「主公此番鎮壓叛軍,可否能一同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