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諸多衡量之下,應離闊攔下喬遲,並令自己的親衛迅速將盧琢送往宮外,往西北送去。河間盧氏尤善經營,大奉往西直到大蕃境內都有他們的生意,一旦把盧琢送到河間盧氏的生意線上,他們自己人會把盧琢護住,然後藏起來,讓喬遲這尊殺神再也無法找到。
喬遲被護衛一路糾纏阻攔,皇城城樓上,他眼睜睜看到一隊鐵騎騎著快馬將盧琢送往宮外,氣紅了眼,當場發瘋,竟要翻身從城樓上跳下去追殺。
應離闊怕他把腿摔斷,拼了命的將他按住,厲聲呵斥,讓他清醒。
「喬遲,你瘋了!為了一介小卒,闖宮禁跳城樓,值嗎?」
喬遲臉側與脖頸全是血點,他雙目通紅的扭過頭來問他:「奠定基業之時你答應過什麼?你說等天下大定,會讓我手底下每一個兵得享太平!現在才太平多久,就有人享受著我的兵打下來的太平,把他逼死在我面前……」
「今日是你的大好日子!敬告天地冊封為秦國公,彪炳千古,永垂青史!想一想,喬遲……」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當帶三尺劍,立不世功。如今大業已成,封侯拜相,光耀門楣,只在今日,聽三哥的話,快跟我回去,禮官等不及了,想想大局。」
喬遲卻長臂一展,一把推開他,力道極大,「今天不是什麼好日子,是我那兵的忌日。」
「我現在什麼都不要,只要盧琢——他給我死!」
說罷,他翻身跳下了城樓,搶過一匹快馬,追著鐵騎一路西去。
此一去,就去了足足兩個月。
河間盧氏以向大蕃王進獻家族在大蕃境內所有的生意為條件,換取大蕃王對盧氏這位唯一嫡子的保護。大蕃王為得到這豐厚的報酬,將盧琢封為第一王臣,隨時帶在身邊照看。
喬遲不聲不響摸進大蕃王庭,誅殺盧琢於大蕃王臥榻之側,割下他的頭顱,只留下一具鮮血橫流的無頭軀體。
後來盧琢腐爛的頭顱被掛在了城郊一處孤冢之上,而喬遲也跪到了刑台前,自領一百鞭。
由於違犯多條律法,且引發大蕃王庭震動,喬遲不得被封為國公。大奉不聲不響多了位封地在淮陰的開國侯,而「秦國公」這一封號亦從此空懸。
如今大奉日益昌盛,也無需再顧及大蕃顏面,可當應離闊再度提起舊事,急切的欲將「秦國公」這一封號還給他之時,喬遲只是笑笑,對著空中皓月,舉盞相邀: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酒斟時,須滿十分。浮名浮利,虛苦勞神。嘆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
第34章 第三十四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