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予饒有興致的抬手撓了撓他的下巴,瞥他一眼:「今天怎麼轉性了,不拿應離闊來氣我?」
「他從沒得到過你,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沒有得到過你。」楊啟蟄笑了笑,仰頭看向喬知予,眼神複雜無比,糾纏著欣慰、釋然、恨意與落寞。
「喬遲,你是一隻活蠱,強大、美麗,引誘所有人,折磨所有人,讓所有人痛苦,卻不會屬於任何一個人……也不曾屬於我。」
喬遲,喬遲,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不得冒犯、不可誘惑、不會動搖,如此迷人,卻如此冰冷,讓人永遠也無法靠近。招惹誰都好,怎麼招惹上了你?
喬知予垂眸看他,微微一笑,抬手將他耳側的碎發撩到耳後,意味深長道:「我不屬於你,但你可以屬於我。」
「玉璽交出去,你的府邸由我親自定址,我會把你藏到沒人能找到的地方。月色下,起篝火,吹蘆笙,只有你我的跳月禮,將重復三萬六千場。朝朝暮暮,與我相愛,徹底屬於我。」
面前人的聲音充斥著霸道的獨占欲,卻能勾動人心底最深處的渴望,楊啟蟄怔怔的抬頭望向他。
喬知予微揚下頜,左右夜明珠的冷光映在那張俊美的臉上,襯得她愈加威儀不凡,氣勢逼人,她漫不經心的揉著他的耳垂,「敗了就敗了,人這輩子總會敗幾次,啟蟄,叔父為你兜底。只要你聽話,只要你低頭,整個大奉,誰都不敢把你怎樣。」
「時間差不多了,好好考慮。」說完,喬知予毫不留戀的撤回手,竟是起身欲走。
一陣巨大的得而復失的恐慌瞬間襲上楊啟蟄的心頭,他慌亂道:「知予,知予別走,再留一會兒!別走!知予!」
釘在牆上的鐵鏈被他掙得不住抖動,一時發出巨大的聲響,可喬知予卻置若罔聞,徑直往外走去,隨口道:「此情若是久長時,不在一時一刻。」
「你的心是鐵做的!喬知予,嗚嗚嗚,喬知予,回頭看看我啊,回頭看看我……」
喬知予聽到身後人竟然有了哭腔,心裡一軟,還是忍不住回頭,正看到楊啟蟄狼狽落淚。
說不心疼,是假的,可楊啟蟄不交玉璽,她要是強硬的把他撈出來,必定在宣武帝那裡留下把柄,日後受他所制;如果要她看著楊啟蟄去死,她又有些不捨得,畢竟他胸那麼大,在床上又叫又喘的也很帶勁。
「兩年不見,愈發軟弱,不許哭!」喬知予不耐道:「仔細考慮,時間不多了。」
「知予,再留一會兒,我想你!」楊啟蟄哭道。
前面裝得這麼鏗鏘好漢,現在知道想了,大哥看到他這窩囊樣子能氣得從墓里活過來。
喬知予眉頭一擰,讓秋雨池給他在牆上留了一盞小顆的夜明珠,隨後轉身往刑台外走去。
她的事情還很多,馬上著手要辦的至少都有十幾件,她要給四鎮十八州的老部下寫書信讓他們老老實實聽上面的調遣;要整理漠北軍屯事宜提交宣武;宣武諮詢過她泰山封禪的事,還沒來得及去翻翻史書;不言騎搜集的李正瑜的族親貪污罪狀她得一一過目;科舉推行的情況她也要分出神來盯一眼;還要趕緊回家關心一下姻姻,讓她選好夫婿免得世界毀滅……
千頭萬緒,她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哄好侄兒,哪怕他在哭,哪怕以前他除了在床上外,從來沒有哭過。
走著走著,身後斷斷續續有歌聲傳來,歌聲帶著哭腔,顫顫巍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