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敢這麼褻玩他,把他當做楚館的小倌,肆意耍弄!
又攪了幾圈,喬知予才把手指從身軀僵直的小親王的口中拿出來。手指上面全是口涎,她笑得意味深長,覷了一眼應雲卿,夸道:
「乖孩子,真會吃。」
應雲卿並沒有說話,只是閉了閉眼,狠狠喘息幾下,似是想要壓下去心頭的氣。
裝不下去了?要是真的是小白兔,現在要麼黏上來,要麼開始哭,哪有這麼忍辱負重的模樣。
養氣功夫還不到家啊……
喬知予抬手扯住應雲卿的衣領,一把將他拉得離自己近了些,然後慢條斯理的將口涎擦在他的衣領上,對他的態度,和對一塊擦手的汗巾沒有什麼區別。
雪齋之中,青紗幔之內,周遭一片寂靜。
應雲卿抬眸望著舉止輕慢的面前人,繃不住的露出了屈辱的眼神。
喬知予看都沒看他,兀自擦自己的手,一邊擦,一邊渾不在意的說道:
「我從屍山血海中走過,將你大哥推上至高之位,在人心鬼蜮中不知走過多少個來回。我的對手強大到你想像不到,但如今全都成為泉下枯骨,連你大哥都對我忌憚三分,畏我心深似海。想和我玩兒,你還太年輕,骨頭太嫩……」
「下次再敢勾引我,玩爛你。」
被看穿了……應雲卿閉了閉眼。
是,喬遲一直以來就多謀善斷、智計過人,又兼城府深沉,這樣的人,本來就不可能被任何人輕易的誘惑。如果他不是這樣的人,就不可能獲得萬人之上的地位、權勢,也不可能成為被無數人仰慕的淮陰侯。
技不如人,自取其辱。
因為是喬遲,所以他認!
「臣送殿下回府。」
喬知予施施然擦完手,又變回了知節守禮的淮陰侯,優哉游哉的推著景親王的行椅,出了雪齋,往景王府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徹骨寒風披頭蓋臉的撲到身上,應雲卿一向養尊處優,冬日少有出門。此刻穿得單薄,又沒披斗篷,饒是有內力護tຊ體,仍是感到四肢百骸都冷得發痛。
然而這只是身上冷,喬遲接下來的一句話,讓他的心都開始涼颼颼的。
「盛京一年中,只有最後一個月這麼冷,但漠北一年有五個月都這樣。十月一過,就天凝地閉、雪虐風饕,將士們在外和朔狼糾纏,為了速戰速決,每個人比狼還狠,會把敵人的頭都砍下來。在大奉百姓眼中,漠北軍是讓人心安的衛士,但在朔狼部眼中,他們是從地底爬出來的魑鬼。」
「殿下,你覺得他們是衛士還是魑鬼。」
應雲卿心中有鬼,聞言,心裡咯噔一聲,正在不知如何應對之際,喬遲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脖頸。他俯身到他耳畔,輕聲道:
「大好頭顱,誰當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