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箐箐一直認為喬家人都不是好東西,喬遲勉強算個好東西,但等他說完了來意,她便覺得他也不是個好東西——他讓她重新考慮與喬峻茂的婚事。
「婚事定得倉促,近日我聽說,你與喬峻茂並非情投意合,是他欺辱了你。既然如此,這婚事可以不必當真。」
「喬峻茂他爹媽沒把兒子教好,他死在外面也是活該。早死早好,免得日後給我找麻煩。我把他捉過來,你想要他怎麼樣都可以,但你是苦主,得親自動手。」
孫箐箐沒聽明白,問了句:「動什麼手?」
「拿刀捅死他,或者閹了他,要不然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用玉勢,不會用我教你。」他說道。
她看他的神情分明十分認真,可說出口的話聽著卻句句都像反話。
這件事已經落下帷幕了,一切都以一場皆大歡喜的婚事做收尾,如果真的殺了或者閹了喬峻茂,那她該往何處去呢?她這樣一個女子,壞了名聲,誰還要她?哪裡是她的歸宿呢?
像是看出她的猶豫,喬遲說道:「如果你願意,可以到另一處地方重新開始。我會為你準備好戶籍,淮陰侯府一半的資財將作為賠禮,無論你到哪一處,這筆錢都足以讓你自由富足。」
其實她是很喜歡錢的,從小,娘就告訴她,錢能讓一個人做很多的事。外祖是經商起家,因此娘也頗懂經營,從小就讓她學管帳。
只是讓她一個人拿了錢到外面去流浪,她是萬萬不敢的。
於是她鼓起勇氣,搖了搖頭。
「那是要繼續這門婚事?」他問道。
孫箐箐想了想,點了點頭。
當時爹和娘就要不要忍氣吞聲起過爭執,娘主張豁出臉去,要鬧就鬧個天翻地覆,逼迫喬家負責。事已至此,這門婚事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所有人都很滿意。
至於她,她還不知道。
她確實還不知道……
喬遲垂眸看她,良久,嘆了一口氣,「他配不上你。」
他的神情依然很認真,可這話聽到她耳朵里,不知為何,依然還是很像反話。
「我會好好管教他。」
喬遲從櫃檯上拾起一枚金簪,說道:「箐箐,聽你祖父說你會管帳,以後喬家的帳,就你來管吧。其中一半的資財,都是你的私房錢。」
說完,他將那枚鑲嵌著碩大紅寶石的金簪,抬手簪進了她的發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