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具身體,她真的非常滿意,高大的身形、蓬勃的肌肉、滿身的傷痕,強大,魁偉,充滿力量。或許在常人眼中,它不夠「女人」,可她卻十分喜歡。
屋外暮色四沉,她穿好衣服,隨意擦了擦濕發,便歪在臥榻上,就著燭光看書。
十一月的盛京已經冷下來,晚上偶爾會飄幾場雪,杜依棠在落雪的簌簌聲中款款而來。
「太后娘娘深夜到訪,不知所為何事?」喬知予撩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語氣十分的公事公辦。
「當然是為了你兒子啊。」杜依棠調侃道。
見喬知予一頭披在身後的長髮還在濕漉漉的往下滴水,她隨手取了塊帕子,緩緩坐到她的身後,給她擦起頭髮。
「珩兒才十七,未及弱冠,做事難免莽撞,不計後果。他已經知錯了,你就饒了他吧。好嗎?喬大侯爺,喬大將軍?好不好?」
杜依棠的聲音柔情蜜意,手上的力道也是剛剛好,身上又香噴噴的,還靠她靠得這麼近,明顯就是又想要使用美人計,喬知予壓根不吃……不,她其實很吃這一套……
但她也是一個有原則的女人!
「他那一劍衝著我命來的,依棠,你當時也在場,你親眼看到他如何殺我。」喬知予不忿道。
「父子哪有隔夜仇,況且你不是沒事嗎。消消氣,我給你擦完頭髮,再捏捏腰捶捶腿。」杜依棠輕聲哄道。
「誰說我沒事,疼得很。」
「疼?我看看……」
「欸!住手,不許扒。」
拍掉杜依棠拉她衣領的手,喬知予無奈的嘆了口氣,「珩兒已經廢了,你就當沒生過這個孩子。好好養曄兒,我看他比他哥哥懂事。」
「可曄兒不是你的孩子。」杜依棠愣了愣,提醒道。
喬知予重新將目光放到手中書卷上,「我不在乎,誰的孩子都一樣,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但是我在乎!」杜依棠一時感動,一時又難過,喃喃道:「喬遲,我只想要你的孩子。」
怪不得應元珩都這樣了,壞女人還在為他求情。
這真相已經不能再瞞,再瞞下去她良心不安,乾脆坦白吧……
思即至此,喬知予將手中書卷收起,正色道:「依棠,珩兒他不是我的兒子。」
見杜依棠目露委屈和焦急,她沒給她開口的機會,自己兀自把當年事一股腦講了出來:
「十七年前,你身邊有個白淨清秀的貼身侍衛,還記得他嗎?他叫杜七,他一直喜歡你。那年你把我藥暈,叫他把我帶到廚房,他心中嫉妒,把我丟到屋外,自己進屋和你在一起,等我清醒的時候,木已成舟。我本來想把此事和你說清楚,但他第二天就為了保護你而死,你也不想聽我解釋,於是,就拖了這麼多年……」
聽完這一席話,杜依棠抬手捂住了唇,眼中飛快的聚起淚光,似是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