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解她,知道這顆糖背後藏著一句一定要說出口的「但是」。
黎今穎調整完呼吸,繼續說:「但是,我現在沒有辦法給你……你想要的回應。」
說完,她從兜里拿出那本引起好幾次誤會的票夾冊,鄭重地將它還給了它的主人。
黎今穎拼命壓下喉嚨處快要湧上的苦澀,長痛不如短痛,她知道自己沒有精力和聶浚北玩只靠寫信往來的長距離異地戀。
既然沒有辦法異地,她又不可能做出立即閃婚的瘋狂舉動,那麼留給他們兩人剩下的結果,無非就是放手,然後交給緣分。
「所以,還給你,里面我還沒有動過,你放心,它還是完整的。」
黎今穎的睫毛已經掛上了淚珠。
她把票夾冊塞給聶浚北後,又想要用同一隻手快速抹去臉上的淚痕。
好奇怪,明明刺耳的拒絕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為什麼她自己卻忍不住先動了情。
一隻手先她一步,替她輕拭眼角的淚珠。
聶浚北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彎下腰,那張令她心動的臉忽然放大,近到她伸手就能直接攬住他的脖頸。
「知道了,不哭好不好?」
聶浚北臉上掛著笑意,仿佛剛剛才被拒絕的人不是他。他伸出手,替黎今穎把隨風飛散的鬢髮替她別到耳朵後。
隨後,他似乎想要再次輕輕觸碰黎今穎哭得梨花帶雨的臉頰,卻忽然收回了手,轉而揉了揉她的腦袋。
手指的溫度傳遞到她的全身。
聶浚北像哄小孩似的,啞著嗓音:「乖,不哭了,該哭的人是我才對啊。」
黎今穎被他吃准,破涕為笑:「你哭什麼?」
聶浚北笑了起來,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尖,慢悠悠道:「明知故問。」
黎今穎抹乾眼淚,耍起無賴:「那你怎麼不哭?就我一個人哭。」
「好」,聶浚北輕聲應下,語氣縱容,「我回去就找老大爺哭,說我媳婦兒不要我了。」
「聶、浚、北!」
黎今穎提高聲音呵斥道,嘴角卻掛著笑意。
聶浚北見她被哄好,終於放鬆下來,微傾著眼,問:「不是說要給我過生日嗎?」
黎今穎低頭,發現搭在她禮物上面的手帕浸了幾滴眼淚,有些慌張,擔心印象口感。
她語氣自責:「壞了,滴了眼淚,都怪我,我不該在你生日的時候說這個的。」
聶浚北搖搖頭。
他清楚明白他與黎今穎遲早會面對這個問題,主動權從來都在她身上,無論是哪一天,他都能無條件接受她的安排。
一昧埋怨也不是辦法。
黎今穎不想再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對方,她深呼吸兩個來回,提振精神,儘量不讓自己去想今天之後的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