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滴——」
「快快,陳醫生人呢,快給他打電話!」
病房外腳步聲慌亂,過往人聲雜亂無章,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世界似乎是安靜的,又似乎錯亂嘈雜或者猙獰。
坐了一晚上的床單整潔白淨,謝逐橋緩慢下床,推開房門。
有許多許多的人從他面前經過,卻沒看見他,通通湧入不遠處的重症監護室,門關的很緊,什麼都聽不清,只有儀器運轉的滴滴聲格外刺耳。
「滴——」
「滴——」
他們在幹什麼?
接下來的那一幕,在醫護人員和謝逐橋面前都荒唐到令人難以接受。
醫生從重症病房出來,面無表情,聲音發沉,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然後那些醫生看到了電視鏡頭後難得一見的畫面。
謝逐橋無法支撐身體,病服滿是皺褶,慢慢跪下去,一滴眼淚從他眼角落下,他喊了太多遍許延聲的名字,一點用都沒有。
他聲音沙啞,氣若遊絲,絕望、崩潰,最後只剩下無能為力。
他說:「求求你......」
許延聲,求求你。
謝逐橋說:「求求你......」
許延聲,求求你別走。
第23章
謝逐橋醒來時天還暗著, 轉頭,看見方欽山睡在陪護床上,許延聲不在。
醒來的那一刻, 清楚地知道剛剛經歷的全部不過是一場夢,夢裡的感覺卻傳遞到了現實,謝逐橋仍覺得無法呼吸,胸膛沉悶,痛苦到想要流淚。
和許延聲一起的日子就像在溺海, 他以為自己被許延聲拽入深淵海底,握不住任何東西, 失去才知道原來曾經擁有過,如今胸腔疼痛,連溺水都不是,僅僅只是因為空。
謝逐橋抬手,摸到了眼角的淚。
冬天天亮的很晚, 天際亮起微光的時候, 謝逐橋閉上了睜了一夜眼, 他望著夜空和天花板, 在寂靜的夜裡,一次又一次回想夢裡痛苦的瞬間, 不斷自我折磨著。
走廊里人來人往,腳步匆忙, 方欽山在此時醒來, 陪護床發出「吱呀」聲音, 懊惱地望向床上睡著的人。
謝逐橋恰好在此時睜眼, 平靜地看著方欽山。
方欽山抱歉道:「吵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