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问一问,看看我能不能在他那儿实习,实习不行,我在他那儿打零工赚点儿小钱……。对吧?。妈啊,我……。我……。唉,是!。我这三年,确实一直在家待着,没干什么正经营生;但我现在想好,我想改过自新了……。我……。我希望你能支持……。」
「哈!。你自己还知道呢?。你还好意思腆个不红不白的大萝卜脸搁那说呐?。」
说着,卢玉珠又放开了嗓音,对杜浚昇指着自己这一帮亲戚说道,「你看看你这些舅舅舅妈、还有姨夫姨妈的孩子们!。你算是他们里头出生比较早的了,但是人跟你一边大、或者比你大的,人家现在都出息了、都有正经工作、有工资拿了;比你岁数小的,学习成绩比你当初都还好!。你瞅瞅你自己!。混成啥样了?。哼!。现在想起来回学校读书了?。你比人家正常大二大三的学生岁数都大多少了?。你乐意回去做留级生,我告诉你,我还跟你丢不起那人呢!。反正我还是那句话,你乐意咋折腾就咋折腾,想再从我这要钱?。没门儿!。」
被卢玉珠这一通控诉后,杜浚昇脸上登时通红——刚才在「金芙蓉」
里面对傅莉斓一帮人要欺负自己和李雪晖的时候,杜浚昇的心中都没产生过像此刻这般的无力感和委屈感。
而现在看着自己委委屈屈的模样、又看着卢玉珠义正言辞且越说越来劲的举手投足、再看看围着自己的这帮舅舅、舅妈、姨妈们一边悠然地抽着烟、一边看着自己母子二人的辩驳吵架时候的清闲,杜浚昇真找到了一种戏园子里舞台上的感觉:自己彷佛就是那个无恶不作、好吃懒做、安逸享乐的小侯爷庞昱,母亲就像是马上恨不得拿铡刀把自己斩首的包龙图,眼前的这帮亲戚,则恨不得马上朝着自己身上丢铜板、丢首饰、喝高彩。
杜浚昇立时觉得心中甚是苦涩,索性只能把腰一佝偻、胸一含、头一低,不说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大舅妈又站了出来打圆场:「唉,行了行了,珠子,你也别说孩子了!。孩子也是想上进才这么说的!。确实,现在昇昇要是再回去上学,等他毕业的时候估计都得到二十六七了、同龄的孩子都工作好几年了,可是毕竟孩子有心向好不是吗?。这事儿要我说啊,确实还得再合计合计!。消消气哈!。」
听了大舅妈齐放的话,卢玉珠的表情和体态都多少放松了一些。
可杜浚昇却依旧把心紧绷着——以他的经验,他知道看起来十分和蔼心善的大舅妈每次打完圆场之后,接下来她要做出来的事情或者提出来的简易,都是极其让人糟心的,至少能让杜浚昇自己感觉很糟心。
果不其然,紧接着大舅妈就冲着杜浚昇笑盈盈地发了话:「你也是,昇昇,这种事,得慢慢跟你妈妈提,知道么?。行了,是去打工还是去上学,这事儿先放一放。昇昇,其实你大舅跟我,还有个事儿,呵呵,想跟你和你妈妈定一下子——但主要这事儿看你。」
「啥事儿啊,大舅妈?。」
接着,大舅妈就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摆弄了一下后,拿给了杜浚昇看:「这个,是我的小学同学的表妹家的孩子,今年也23了,跟你同岁。你看看,这姑娘咋样?。」
「姑娘?。大舅妈,您是想……。给我相亲?。」
「对,就是相亲。呵呵。你别觉得这种事情古板,我和你大舅也是看你一直单着,以后总得有个伴儿不是?。你好好看看,这姑娘咋样?。」
杜浚昇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