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期間他倒是為了沈嘉禾選修過一段時間的西方藝術史,但也只是些皮毛,工作幾年之後那些知識早就忘了個精光。
他看著那油畫,說不出的古怪:「反正很一般,太陽不是太陽,草地不是草地的。」
蘇執的藝術細胞作祟,忍不住反駁:「你懂什麼,太陽越是閃耀就越是襯得這片草地荒蕪一片,可想而知作者在創作這幅畫時內心有多麼痛苦.....」
說著說著,他忽然停了下來。
雖然早感覺到這幅畫是作者內心情感的宣洩,但聯想到沈嘉禾說這幅畫是為慶祝他們新婚而作,或許這畫原本並不是要送給他們的禮物,而是沈嘉禾為自己而畫的。
原來,知道江勉結婚後,他的內心竟然這麼痛苦嗎?
見蘇執說著說著突然不說了,江勉笑了一下:「怎麼不繼續了?」他還挺喜歡看對方眉飛色舞反駁自己的可愛表情。
蘇執悶悶道:「畫是嘉禾送的。」
聽到沈嘉禾的名字,江勉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
「你去找他了?」
他沒注意到蘇執略掉了沈嘉禾的姓,而是直接喊了他的名字。以他對蘇執的了解,還以為對方是為了宣誓主權才去的。
「你這樣有意思嗎?」
事實上,蘇執最初也確實是抱著宣誓主權的想法才去見的沈嘉禾,但對方給他的感覺和他想像中完全不同。
兩人並沒有發生爭吵,甚至還有幾分藝術家之間的心心相惜和相見恨晚之感。
「阿勉,你聽我和你說。」蘇執本想和對方解釋自己和沈嘉禾成為朋友的事,但沒想到江勉一反常態的衝動。
「你把畫帶回家,也是為了試探我的態度嗎?」
一旦想岔一步,蘇執之後的種種舉動在江勉眼中就都成了別有用心的試探。
蘇執被氣笑了:「你在說什麼?」
一旦遇到和沈嘉禾有關的事,江勉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曾經的冷靜自若全都不見了。
蘇執不免覺得有些心寒:「是不是只要一提到沈嘉禾,我們之間就連對話都不能好好進行了?」
明知得到的回答會令自己心痛,蘇執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他在你心裡,就那麼重要嗎?」
「是!」江勉的答案一如既往的肯定。
蘇執一顆心仿佛被人用冷水澆了個徹底。
從他高中起剛剛認識江勉,到兩人協議結婚,再到現在,江勉的答案從未變過。
「那我呢?」
他甚至不奢求自己在對方心中能夠比沈嘉禾重要,哪怕能平起平坐他也覺得心滿意足。
只可惜,江勉似乎並不是這麼想的。
他沒有直接回答蘇執的問題,而是說:「把這幅畫拆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