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疼啊。
曾經的蘇執也是那麼疼嗎?
江勉幾乎不敢去想像對方曾經的感受,他怕一旦回憶起那些痛苦的過往,自己會因為愧疚不敢接近蘇執。
如今的他,又有什麼資格重新站在他的身邊,祈求他的原諒呢?
蘇執已經走遠了,但畫展的剪彩項目仍然要繼續,江勉只能先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專心應對工作。
然而好巧不巧,他迎面遇上了同樣前來參加畫展的沈嘉禾。
在這裡遇見沈嘉禾並不是什麼意外的事,畢竟這是一個專門為新興畫家準備的畫展。
重遇舊人,尤其是在這種剛剛離婚的情況下遇見曾經的戀人,江勉的心裡不僅沒有闊別已久的激動,反而十分的惴惴不安,甚至生出了一種強烈的負罪感。
好像和對方待在同一個空間下,都是一種對蘇執的背叛。
但兩人的視線已經交匯在一起,不打聲招呼反而顯得有些奇怪,於是江勉只好硬著頭皮和沈嘉禾打了聲招呼。
兩人離婚的事並沒有公布,因此沈嘉禾並不知道江勉已經離婚了,在這種畫展上遇見對方,他自然以為對方是陪蘇執一起來的,便問道:「蘇執呢?」
江勉有意隱瞞兩人離婚的事實,便撒了個謊:「他去別處看畫了,我一會去給畫廊剪彩。」
沈嘉禾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時隔多年,曾經的愛慕和心動已經被時間撫平,再次重遇,兩人之間更多的是無言以對。
其實江勉心中一直有一個心結,那就是沈嘉禾當年突然出國。
在沈嘉禾回國後,他曾經多次想開口詢問對方當年突然離開的原因,但又怕惹人誤會。
他想問清楚這一點,並不是想在知道真相後和對方重歸於好,他只是想為曾經那個痴心愛慕著沈嘉禾的自己求一個答案,也算是給兩人的過往劃上一個完美的句點。
「嘉禾,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畢竟做了這麼久的朋友,沈嘉禾一眼猜出江勉想要問他什麼。
「你是想問我當年為什麼突然出國是嗎?」
江勉點頭。
他解釋道:「你不要誤會,我問這個不是因為有什麼別的想法....」
沈嘉禾笑著制止他繼續說下去:「我知道。」江勉的人品他再清楚不過。
「想要出國繼續進修油畫確實是一個理由,但這不是全部。」
沈嘉禾的眼神中透著些哀悸,像是想起了什麼令人悲傷的往事:「我父親是在我大二那一年死的。」
提到父親兩個字,江勉一下子想起對方那個賭鬼父親。
上了大學之後的沈嘉禾就徹底斷掉了和他那個賭鬼父親的聯繫,並且在江勉的幫助下,對方也再也沒有找過沈嘉禾的麻煩。
因此在江勉的印象中,這位賭鬼父親幾乎沒有再在沈嘉禾上大學後出現在對方的生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