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笑,婁牧之胸口感到悶痛。他直起上身,張開雙臂,將易知秋納入懷抱。
牆壁上映出少年的影子,一個半跪著,一個屈起一條腿坐在床邊。
易知秋把腦袋抵在他胸膛,手臂環住他的腰,輕輕晃著他:「你在害怕嗎?」
婁牧之搖了搖頭。
方才從樓底往上看,尋到人的那瞬間,兩束視線搭在一起,易知秋明明看見那雙琥珀色的瞳仁里有數不清的惶恐。
易知秋:「那為什麼發抖呢?」
臂彎中的少年身子輕顫,像是冷,又像是怕。
膝蓋跪久了有點疼麻,婁牧之卻沒管,他挪了挪位置,俯身用雙手勾住易知秋的脖子。
「沒事,」婁牧之低聲說:「就是.....有點想你。」
這還是他第一次說這麼直白的情話,聽得易知秋微愣。
得了一點甜,易知秋就想要更多甜,於是故意問:「只是一點兒?」
婁牧之輕聲肯定:「一點兒。」
也行,一點兒就一點兒吧,易知秋還是翹高了不存在的尾巴,然後反手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聲喊他的名字,像是安撫。
婁牧之一聲一聲回應他,隨著時間靜靜淌過,他一晚上無處安放的心才像找到了歸處。
兩人擁抱了很久,抱到體溫交融,渾身都暖了起來。
婁牧之抬首,順著窗簾縫隙看向那棟漆黑的複式樓:「易叔不同意,我們怎麼辦啊?」
「怕什麼,」易知秋無所謂地說:「該氣氣他的。」
婁牧之輕輕拍了下他的手,打完又心疼地摸了摸。
易知秋知道他在擔心什麼,手掌從他的背脊往下安撫,像輕柔的羽毛,也像嚴冬里溫暖的水流,一點一點趕走他的忐忑:「別煩心,我們跟他們慢慢磨,總有一天要他們答應。」
婁牧之垂眸看著他:「要是不答應怎麼辦?」
易知秋抬首,眼裡含著狡黠的笑意,開始說胡話:「那我就帶你私奔,咱們去月球怎麼樣?」
婁牧之眼尾下垂,說:「太黑了。」
「那就去金星。」易知秋的注意力不在話里,而在他的臉龐上,他抬起手,用手背輕輕蹭了蹭他眼尾的那顆小黑痣。
婁牧之:「沒有宇宙飛船。」
易知秋一本正經地說:「我給你造一艘。」
一直以來,婁牧之都覺得他認真起來的樣子十分可愛,又聽了這樣天馬行空的話,忍不住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