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保哥,你幹嘛啊。」宇文覺捂住那紅彤彤,火辣辣的左臉,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他知道你厲害,與你保持安全距離,才敢怯生生地懟上這麼一句。
那種語氣,聽得出來,他又煩你,他又怕你。
這個十五歲的懶散孩子,從任何一個角度,都看不出,他,竟然是當今天下,數一數二的英雄,宇文泰的種。
他爹年少時,哪會是這幅樣子?
你心頭感嘆,前人那樣的血汗艱難,後人這樣的瀟灑散漫。
要不是你小叔,在無奈之下,立下讓他做繼承人的遺言。你真的很想,把這宇文覺,揍得個四肢不全。
你把怒氣,勉強憋進肚子裡,才伸出手,鉗住宇文覺的手腕,把他那白皙的手腕,鉗出了一圈紅。
跟我走!你爸去世了,現在,跟我去朝堂,召集眾將,我來宣布,你今天就繼位。
你一邊拖著宇文覺走。一邊命令旁人,召集剩餘的六位柱國大將軍,來宇文泰的府邸開會。
你還專門囑咐,先通知于謹,然後再是其他人,最後,才是趙貴。
西魏剩餘的六位柱國大將軍之中,最為年長,也是最為忠誠的于謹,果然先到。
你告訴他,宇文泰已經逝世。
于謹問你,他指定了繼承人沒有?是誰?
你朝坐在一邊不知所措的宇文覺,努了努嘴。
于謹明白了,說,這也是眼下,最穩妥的選擇。
只是,擔心趙貴……
他和你,想到了一起。
你剛想問他,有何妙計。
「南陽郡公到!」侍從忽然來報。
趙貴怎麼就先到了?不是安排好了,最後通知他嗎?
來不及多想,你只好與于謹一起,起身出迎。
趙貴急匆匆地走進來,你還沒說話呢,他劈頭蓋臉就問于謹:「安定公,是不是去世了?」
他從不稱呼宇文泰為主公,從來都只稱呼宇文泰的爵位。
你知道,趙貴從不認為,宇文泰是他的領導,他認為,他與宇文泰,是西魏朝廷之中的同僚。
宇文泰是安定郡公,他是南陽郡公,你是中山郡公。
趙貴覺得,這意味著,他和宇文泰,平起平坐。
而你,不過是個走後門的。
當年,賀拔岳遇刺後,他在西征軍的眾將之中,第一個提出擁戴宇文泰為首領。
從此,趙貴便自以為,勞苦功高,覺得宇文泰,應該永遠對他好,給他無限的回報。
趙貴的能力值並不高,小戰役的表現,都不牢靠,大戰役時,時常被對手橫掃。
邙山之戰中,在高歡的全力衝擊之下,前面都還在苦苦支撐著,坐鎮後軍的趙貴,卻率先潰逃,引發西軍全線潰敗,差點害死宇文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