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鳶飛拍拍它的腦袋,等它微微低頭後,便將趙淵一力送了上去。
趙淵俊臉微紅,神色卻保持著平靜。坐好後,他轉頭看向喬鳶飛:「我們如今去哪裡?」
「你覺得呢?」喬鳶飛牽著馬往前走,「以你的身份,若是去叩城門,裡面的人會不會開?」
趙淵一默:「何種身份,也不能隨便叩開城門。況且……」
他目光又落在喬鳶飛的肩頭,少女髮髻挽成雙螺,上墜兩隻簡單髮釵。素淨的裝扮下,是纖細白皙的脖頸。說話時微微轉頭,露出在陽光映照下瑩潤的耳垂!
喬鳶飛側過頭問他:「況且什麼?」
趙淵立刻收回視線,半垂著眸子溫聲道:「你我二人一同出現在城外,怕是會被人說些閒言碎語。」
「哦?」喬鳶飛睜大眼睛問,「都會說些什麼?」
趙淵:「……」
喬鳶飛笑了一聲,眉飛色舞道:「說我們孤男寡女,不清不楚?」
趙淵沒說話,唇微微抿著。
喬鳶飛又道:「世人最愛顛三倒四,任他們說去罷了,我自清白便是。」
可趙淵卻並不認同,他說:「若真清者自清,這世間便不會有那麼多冤假錯案!」
大理寺多得是積壓多年,最後為了交差而隨意應付的案卷。冤案不公,錯案難償,若無人堅守真理,清者又能如何自清?
趙淵心中情緒微盪,再看向喬鳶飛,卻見對方臉色冷凝,眉頭下壓著。
也不知什麼話惹惱了對方,趙淵一時踟躕著沒開口。
但很快,喬鳶飛主動接了話:「世子說得對,若清者自清,世間哪來這麼多的冤屈?我竟會如此認為,果真可笑!」
她唇邊噙了淡淡的笑意,卻又明顯帶著嘲弄。
趙淵看著,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沉悶。
兩人沉默半晌,終是沒折去上京,而是找了客棧住下來。
喬鳶飛照例將趙淵背下來時,她突然問道:「世子當年一戰名揚九州,如今怎地就甘心窩在大理寺,做個捕快頭子?」
趙淵鼻尖嗅到少女發間清香,有些不自在的偏過了頭。他看著客棧內外那些人驚奇的神色,面色忍不住侷促幾分。
可喬鳶飛渾然不覺。
她好像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只是沉穩有力的托住他,一步步走進客棧。
天空朗朗,柔軟的雲朵正好飄過頭頂,趙淵心情終於平靜下來。
他緩緩道:「我不甘心,又能如何呢?自古以來,戰場上從無站不起來的廢將/軍,我已經沒有機會再上馬征戰了。如今在大理寺好歹有些事做,也不叫自己庸碌一生昏聵而死。」
喬鳶飛問:「你方才說冤假錯案,我以為你是想還世人一個公道,竟不是如此?」
趙淵自嘲一笑:「公道二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太難。我如今不過是盡最大努力,做些無愧於心的事罷了。」
喬鳶飛「哦」了一聲。
她叫掌柜的開了兩間房,背著趙淵上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