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鳶飛愣住,隨後搖搖頭:「並未有這種打算,師父怎麼會這樣問?」
岳恆嘆了口氣。
他起身看著院中另一棵玉蘭樹,緩緩道:「在上京,女子安身立命很不容易,更何況你如今還是商女身份。若想要攪入皇室紛爭,勢必要以婚嫁之事做籌碼。我見你與趙淵來往甚密,便以為……」
岳恆頓了頓,輕聲道:「趙淵不是良人。」
喬鳶飛沒有說話,她看著岳恆的背影,腦中卻閃過趙淵的臉。
片刻後,喬鳶飛才解釋道:「趙淵當年在雍州九死一生,聖人為他怒斬雍州諸將,爹娘也因此背上叛賊之名。這事與他脫不了關係,我又怎會嫁給他?更何況,他已有未婚妻。」
岳恆卻搖了搖頭:「他與陸家這一婚事,不見得能成。」
「為何?」喬鳶飛很詫異。
總不能是因為陸令宜心悅三皇子,所以不願意吧?
即便少女春心為他人萌動,可陸令宜瞧著不是糊塗人,應該也不會為一己私情惹怒皇室。
岳恆緩緩道:「陸家世代簪纓,門生遍布天下。陸老又官至侍中,其子其孫在朝內外都各有建樹。這樣的世家若是再將才貌出眾的嫡長孫女嫁去長青王府,聖人該作何想法?」
喬鳶飛猛地抬頭:「聖人會以為,長青王對那位子有意?」
岳恆頷首:「聖人為皇子時,便與長青王有所爭執。聖人娶元後,長青王心有不甘便娶了元後的手帕交。聖人再納衛貴妃進宮,長青王便娶了小衛氏做繼室……二人的糾葛,複雜難言。」
喬鳶飛聽到這裡,已然無語。
這長青王是腦子有問題嗎?
他作為皇室旁支,雖也姓趙,可早就不是如今這脈的子孫了,怎敢與天子時時較勁?
若不是他生了個好兒子,如今有沒有長青王府都是一說。
岳恆也道:「長青王混不吝,不堪大用。但趙淵文韜武略,樣樣出眾。聖人重用他是真的,提防他也是真的。若我猜的沒錯,趙淵與陸家小姐的婚事一再拖延,大抵有聖人的授意。」
喬鳶飛默了默,想起陸令宜溫柔貌美的模樣,輕嘆口氣:「可陸姑娘年歲也不小了,再拖延下去,又讓人家怎麼辦呢?」
岳恆也嘆口氣,眼神悲哀:「在上京,女子不過是權柄的交易與籌碼,無人會在乎美人遲暮,更遑論最終歸處。」
「師父的意思是,這婚事最終還有可能作廢?」
「是。」岳恆點了頭,突然嚴肅的看向喬鳶飛,「與陸家結親不成,趙淵的婚事便會再被人動手腳。不管是聖人還是衛貴妃,又或是覬覦他世子之位的小衛氏,都不會讓他娶個高門貴女。」
喬鳶飛神色漸淡,語氣也變得無波無瀾:「所以,若我與趙淵來往過多,很可能被她們盯上,找個由頭促成這門婚事?」
「沒錯。」岳恆定定道,「可你也知,商女身份怎可能高嫁入王府?因此為了促成這件事,她們八成會在你身上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