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被這突入而來的驚喜而沖昏了頭腦,或許孫彗是余枝身邊服侍的丫頭,他竟然深信不疑。
周老看著霍嶼跟著孫彗走了,他也趁機追了上去。
那時候他也以為余枝沒有死,當初余枝對他有恩,他也悄悄的跳牆出去,跟著車一路跑,最後來到江邊一處廢棄的小屋裡。
周老是拉黃包車的,腿腳出了名的快,竟然真的被他追上了。
他躲在蘆葦叢里,看見霍嶼走進了小屋,隔著很遠,他看見了霍嶼抱起了爛蓆子裹著的余枝,周老看見了夢魘一樣的情景。
他看見一張被割的面目全非的臉。
周老看見了藏在遠處的孫彗,拿出藏好的槍,打死了抱著屍體痛不欲生的霍嶼。
他不敢將這些事寫進去,他寧願《風華》的結局,余枝殉情而死,也不願人們知道最後殘忍的真相。
霍嶼的屍體被處理了,霍家人找不到霍嶼,但那時候霍家後繼無人,為了撐住場面,只能說自家的大少爺還在留洋。
而孫彗消失的無影無蹤,再出來的時候,霍家已經物是人非,而她卻風風光光進了賀家的門。
講完這麼多,周老已經體力不支了,保姆趕緊過來捶著腿,帶著擔憂的道,「老爺子快去歇會吧,您別累著了。」
賀泗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余枝的身上,他原以為她會痛苦,但她卻出奇的平靜。
她長如蝶翼的睫毛翕動了一下,「霍嶼死的時候沒有痛苦吧。」
周老搖了搖頭,「孫彗槍法不好,都沒有打在致命的地方,連開的五六槍,疼了半晌人才去的,死的時候還抱著余枝的屍體,人人都說霍少風流成性,沒想到竟這樣情深。」
余枝咬著牙,不讓眼淚落下。
「走吧,回家吧,天色已經很晚了。」賀泗清冷的眼中毫無波動,禮貌而又客氣,「周老,結局我改好之後拿給您看。」
余枝看向賀泗的時候,眼底藏著濃濃的恨意,「我要去個地方,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
溫和的風吹著鐵橋上的獅子,當初余枝被扔下去的地方,儼然已經成了旅遊景點。
余枝剛上橋,一對小情侶便拿著手機過來,「幫我們拍張照吧。」
賀泗果然一如往昔的淡漠,對方也覺得賀泗是個不好說話的,直接將手機塞到了余枝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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