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一個匣子,見她一邊吐著西瓜子,一邊笑著道,「別吃太多冷的,晚上該肚子疼了。」
余枝放下西瓜,走了過來,好奇的打開盒子,「是什麼?」
盒子的蓋子打開,卻見是一件鳳冠霞帔,上面的珍珠跟指甲蓋一樣大小,精緻的繡工讓她花了眼,這東西得貴死了吧。
余枝不由得肉疼,伸手往他的心口上拍了拍,「你這敗家子,這東西也敢買,以後咱們結婚了,連吃飯的錢也沒有了吧,這玩意兒能當飯吃嗎?」
外面是不斷的蟬聲,他的額頭上全是細汗,「我不會讓你受一點的委屈。」
余枝被他的目光吸了進去,那種溫柔,似乎要將她溺死一樣。
「去換上我看看。」他的眼中帶著幾分的期待。
余枝搖頭,「真是呆頭,虧你念了那麼多的書,這嫁衣必須要當天穿才吉利,你現在看了算什麼,一點驚喜也沒有了。」
賀泗漫不經心的道,「萬一我今晚死了,明天看不見了呢?」
余枝心中「咯噔」一下,瞪著她道,「你說什麼胡言亂語的,現在天下太平,最近打仗的地方也消停了,你怎麼會平白無故的死了呢!」
見她嚇得臉色慘白,賀泗也有點後悔,「抱歉,是我說錯了話。」
余枝拿著一塊西瓜過來,臉色有點凝重,「霍嶼最近在幹什麼?他那樣的人,那天吃了悶虧,絕不會輕易的放過咱們的。」
賀泗臉上淡然,「他現在被他父親趕去別的省了,去避風頭去了,只怕咱們結婚之前,他不會趕過來,而且咱們結婚的事情辦的低調,連報紙也沒有登。」
余枝慢慢的鬆了口氣,又忽然想起來什麼,看著賀泗,眨巴著眼睛,「那天你讓霍嶼不能碰你的中指,是怕將來不能帶戒指嗎?」
賀泗點了點頭,「是,我怕梁運來晚了,我的手指保不住了。」
余枝忽然感覺心中一暖,下意識的撲在他的懷中,眼中全是笑意,「明天咱們就結婚了,跟做夢一樣,我好怕一切都是假的,只恨不得現在就拜堂。」
賀泗的手落在她的後腦勺上,眼中全是寵溺,「我該走了,我原本也是悄悄的來的,一會你姆媽該回來了。」
說著鬆開余枝,慢慢的道,「明天見,我的新娘子。」
賀泗走後,余枝總覺得心中慌得很,很快樓下有人進來,現在飯館歇業了,便以為是姆媽採買東西回來了。
她拿著吃剩下的瓜往外走,順著樓梯往下,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余枝的瓜落在了地上,家裡好像順時變成冷窖一樣,沒有任何的溫度,而她也下意識的抓緊了欄杆。
霍嶼正站在那裡,目光冰冷,眼中全是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