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的余枝嘴唇都是白的,上下顫抖著,連聲音都無比的虛弱,「放過我媽媽吧,你別打了,我求求你了……」
夢中,小小的她背著破爛的書包站在門口,看著渾身是血的母親,凳子還在讓她的身上砸,她嘶吼著大叫著。
她不理解,小時候父母是那樣的恩愛,究竟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她看著男人酒氣熏熏的樣子,仿佛記憶中的父親不是這樣的。
母親嘶吼著,讓她趕緊跑,小小的她去拍鄰居家的門,但誰也不想管這件事。
余枝關於那段記憶是空白的,她最後的記憶是看著母親蒙著白布,警察拿著厚厚的本子,最後因為沒有親戚願意管她,將她帶到了孤兒院。
她還記得開車的警察語重心長的拉著她的手,「孤兒院什麼都有,你要好好的保護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記得,誰都可能傷害你。」
她的眼中全是母親慘死的樣子,她那時候最不信的就是情愛。
余枝最後的善念是在被她舅舅欺騙之後,一切都沒有了,她可以忍受穆家的一切,沒有任何的怨言,她曾經也是地獄裡爬出來的人。
穆止看著她哭的樣子,漆黑的瞳仁變得無比的複雜,他忽然想起自己白天說的話來,有點後悔,原來她也有怕成這樣的時候。
她哭著,呼吸起伏,臉色越來越慘白。
穆止將她摟在懷中,手拍著她的後背,聲音難得的溫柔,「你這樣我也不會憐香惜玉的,你這幅樣子給誰看!」
她去哭的更厲害了,梨花帶雨,他呼吸猛地頓了一下,整個身子緊繃,「你要在這樣胡鬧,我就親你了啊。」
發燒的余枝哪裡聽得見,手指緊緊的攥著他的衣服,想要找到最後的溫暖。
穆止忽然低下頭,捧著她的臉頰,「吧嗒」的親了一口,「我說道做到。」
余枝恍惚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四點了,她抓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沒想到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亂動什麼,別人剛睡著。」
「賀泗!」她下意識的喊了出來,黑咕隆咚的這才發現自己叫錯了人,聲音不對,趕緊擰開了一旁的檯燈。
燈光照亮了穆止那張帶著怒意的臉,「你真行,在你未婚夫面前叫著別人的名字。」
余枝嚇得心有餘悸,「你怎麼會在這?」
穆止忽然先來被子,卻見他綢緞的睡衣已經變形了,擼起袖子,上面還有幾道清晰的指痕,然後怒氣沖沖的道,「你還有臉說,你一直拉著我,死活不讓我走,本少爺還吃虧呢!」
余枝趕緊檢查自己的身上,衣服還算完整,鬆了口氣。
「以後不要輕易的進女人的房間。」燈光下,她的眼中帶著算計,「你一直想著出國念書吧,我以前見過你的申請書,想去學表演,對吧!」
「可現在只能成家立業了。」穆止冷笑了一聲。
余枝想起賀泗那張臉,眼中最後一點善念也沒有了,「你說我要是懷孕了,賀泗會不會幫我,是他冷血無情的,咱們怎麼算計他,也是他應得的,對吧!」
穆止竟然感覺渾身的汗毛丟豎起來了,這才知道被感情傷害的女人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