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寫的什麼賀泗已經看不見了,只是拿起筆最後落在了最下面的簽字欄上,他費力的簽下了名字。
余枝看著他將紙筆遞給醫生,忽然笑了笑,「馬上見不到這個孩子了,你有什麼跟它說的嗎?這也是一場緣分!」
他的手落在她的小腹上,「我知道你長得什麼樣,一定很像媽媽!乖!」
余枝轉過頭去,不去看他灼熱的眼睛。
很快就安排了手術,余枝被麻醉了,推出來的時候麻藥的勁兒還沒有完全的消失,整個人處於昏睡的狀態,但意識還是有點清醒的,就像是夢魘了一般。
仿佛間賀泗在打電話,聲音很輕,但她聽的清清楚楚。
「孩子我已經放棄了,韋德醫生不用過來了,就算機會增大一些,我也不想救了!」他怕余枝忍受不住痛苦,但在翻譯的追問下,還是隨便找了一個藉口,「我不想我的孩子生下來是個畸形,難道要被人恥笑?我不會去賭!」
麻醉中的余枝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胸口像是壓著石頭,疼的窒息。
不知過了多久,余枝才睜開眼睛,她的眼珠子動了動,賀泗已經緊張的坐過來了,眼尾處有點紅,「手術很成功,今天就可以出院……」
余枝很想一巴掌上去,但看著他那張臉,實在是伸不過去。
豆大的淚落了下來,她直視著他,「賀泗,我只是打了麻藥,意識有點清醒的,孩子明明有救,你為什麼要放棄,你為什麼瞞著我!」
她歇斯底里的喊著,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眼中是無盡的憤怒,「賀泗,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自私,我真希望,從來沒見過你,我情願當初嫁給穆止,這樣就不會跟你有任何的羈絆,這麼讓我噁心!」
說著沒有穿鞋,直接往病房外面跑去,醫院的地板很涼,順著腳踝,蔓延到了全身。
外面的人很多,電梯也不知道停在幾樓,她看著賀泗追了過來,跑到了樓梯口。
麻藥勁兒還沒徹底過去,余枝感覺腳上沒有任何的力氣,眼前也一片雪白,片刻之後,她感覺整個人往前跌去,她只知道自己的翻滾,頭撞到了欄杆,撞到了牆壁,最後昏迷過去。
昏迷中,她仿佛忘記了很多事情,好像有人扒著她的腦袋,往外面掏東西出來,一些亂七八糟的傷心的事情。
意識恢復清晰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來,她叫余枝,是個民國的電影明星,霍嶼的心頭好,卻被人丟下的湖中,頭撞在了冰冷的冰層上,帶著冰碴的湖水入喉,如吞了千萬根銀針一樣。
她只記得她愛的人,是霍嶼!
………………
醫院的病房,白大褂的醫生扒開余枝的眼皮,拿著手電照了照,然後「吧嗒」醫生按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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