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區的環境是出了名的,房租廉價,跟鴿子籠一樣,三教九流的什麼都有,被偷被搶也是經常的事情。
「換鎖也沒有用,好幾伙呢,最好家裡有個男人才能讓他們忌憚!」
余枝已經讓開,讓幾個人進來,想要接杯熱水,發現飲水機裡面已經空了。
穆止的目光落在余枝的身上,又看著搖搖晃晃的蠟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警察倒是有點心疼了,「你們女人都不會換燈管,實在不行找個維修師傅,別打門上留著的電話,那些都漫天要價。」
余枝點了點頭,警察也拿出本子,已經開始問了起來,「對方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她將頭埋在手掌中,「她說家裡有老鼠,讓我拿著粘鼠板上去!」
穆止的目光落在一旁的粘鼠板上,明明已經找出來了,卻只差一步,只要她上去,或許自己的母親就不會發生意外。
警察繼續問著,「那你為什麼沒有上去。」
「賀泗打電話過來了,他說跟我商量離婚的事情,他只有中午有時間。」余枝眼中一片濕潤,「後來再車上她還打電話,我以為是老鼠的事情,我已經不重要,如果我知道……」
她的聲音里全是懊悔,我真的不知道她那時候會出意外。
「那家裡一堆的名牌東西,是你買的嗎?」警察已經看過案發現場了,那些名牌包包都沒有拿走,看來對方是離開的太急。
「不是,是沈一念!」余枝搖了搖頭。
警察見她的臉色不太對,說道,「要不先去洗手間裡洗把臉冷靜一下,沒事的,真不是你的錯!」
穆止想伸手摸余枝的後背,卻還是在最後的時候停下了。
余枝剛進洗手間,警察的目光就落在穆止的臉上,「你媽媽是不是很討厭余小姐啊?」
穆止皺眉,灰暗的眼中滿是不解。
「按照情況來看,你媽媽應該是故意想要將人給騙上去的,她應該給家裡人打電話,甚至可以給沈一念打電話送錢,但是她只是打給了余小姐,甚至一直在等著她。」
一個念頭在穆止的腦海中炸裂,隨即漫上來的全是悔意。
「而且討債的人中,有一個小跟班有前科,之前要債的時候欺負了人家小姑娘,進去了幾年,余小姐要真上去了,可能會有危險!」
穆止已經說不上什麼感覺了,死裡逃生的余枝跑到殯儀館,卻被他誤會,被他罵了一頓。
他從未這樣自責過。
警察看了一眼手機,「我的同事們說已經找到一些線索了,幾個人被監控拍到了,很快人就能找到,我們就先不問了,走了!」
余枝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分鐘之後了,他見客廳的沙發空著,屋裡漆黑一片,嚇得魂都丟了,正想要找手機,卻見穆止從廚房出來,手裡拿著燈管。
「別怕,我把電閘拉了幾個,先把客廳的燈換上。」黑暗中他的高大的身體,給了他無盡的安全感,她忽然想起霍嶼來,那個曾經愛的入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