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有點遠，賀泗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了，酒吧里卻正是熱鬧的時候，燈紅酒綠，不少人在舞池裡熱舞，扭動的腰肢跟水蛇一樣，賀泗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值班室。
他推開門，第一眼就看見了沈一念跟穆止，兩個人的眼底都是疲憊，見他過來，穆止已經站起身來，「你帶著她走吧！沒有喝多少，她胡亂的兌的，應該因為這個上頭的！」
賀泗沉著臉走過去，見余枝扭曲的靠在硬邦邦的椅子上，雙腿蜷縮著，臉頰被椅子背上的木頭硌出幾道紅痕來，隔著很遠都能聞見她口中的酒氣。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並沒有用多少力氣，語氣舒緩，「你不是到家了嗎？現在能站起來嗎？我送你回去！」
醉酒的余枝忽然睜開眼睛，在看見賀泗的一剎那，眼中似乎灼亮起來，她忽然哭了起來，豆大的眼淚順著臉頰滾落，聲音也是哽咽的。
「你怎麼來我家了？我家又被偷了！什麼也沒有了！床也沒有了！」她死死的拽著身下的椅子，「怎麼辦，到底怎麼辦！報警！」
穆止看瘋子一樣的看著她。
賀泗卻出奇的好脾氣，語氣溫和的像是在哄孩子，「沒事，買更好的，先跟我回去，我給你找一張床睡覺，走，跟著我一起！」
他已經伸手拿起了她的外套，準備給她穿上。
沈一念在一旁看著，值班室里的燈很暗，她的半張臉都陷入黑暗之中，仿佛是嘲笑一樣的看著穆止，然後輕聲的道，「穆止，我知道你是怎麼輸的了！其實跟我無關，就算我不橫插一腳，你也永遠比不過賀泗！」
穆止漆黑狹長的眼睛裡帶著幾分不悅，但仿佛已經釋然了什麼。
余枝卻忽然伸手死死的拽住賀泗，眼中全是淚，「我不買床了，我求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去什麼狗屁國外，你去那裡幹什麼！就那麼好嗎？東平大學裡就不能給你前程嗎？」
她的聲音很大，幾乎是嘶吼出來的，幸虧房間是隔音的，外面的人聽不到。
賀泗沒有脾氣的看著她，「你醉了，我送你回去，有什麼事情回去說！」
「不要！」余枝費力的推開賀泗，眼中帶著賭氣，甚至有點同歸於盡的意思，「你要是敢走，我就隨便找個人嫁了，是個人就行，我讓你後悔一輩子，我讓你為自己的決定後悔！」
賀泗都被氣笑了，「別鬧了！跟我回去！」
余枝醉醺醺的眼睛四處看著，最後目光落在穆止身上，她似乎已經認不出穆止了，或許是他衣衫凌亂，喝的也是有點多了。
她忽然踉踉蹌蹌的跑到穆止身邊，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眼中全是迷茫，「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穆止的眼中全是詫異，片刻之後，卻是一陣苦澀的笑容，並沒有多歡喜，「滾，我不是你拿來賭氣的玩意兒，別耍我！趕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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