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張憲禮昨天……」徐時曦意識到不對,眼珠試探性地瞥向身旁的紀淮安,後者坐在她身旁,冷淡地看著她。
紀淮安繼續說,「他送你東西這件事情,你沒想過有什麼跟我說的嗎?你是不想提起,還是懶得跟我說?」
徐時曦從靠背上起身,看著紀淮安,「我不想提起他……」
紀淮安沒有說話,冷淡地看著她。
「那麼高興的一天,我不想提起這個掃興的人。那畫,我沒跟你說……是因為我覺得你看了會生氣,我看了就挺生氣的。」
「什麼畫?」
「你還是別問了吧,你真的會生氣的。那種東西,眼不見為淨。」
紀淮安冷冷地看著徐時曦,徐時曦在他冷淡的目光下,想要扯出一個笑容,奈何現在的氛圍太過窒息冰冷,嘴角的肌肉都感覺僵硬了,扯不動。
「你不想說,這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干涉……」
「我不是這意思……」
紀淮安打斷她的話,「我問另一個問題,你想回答,就回答。不想回答,就不回答。」
「你收到了那幅畫,你覺得我會生氣,所以不告訴我。但是,你告訴了凌棠,你還問她張憲禮是不是被放出來了。所以,你其實意識到,張憲禮對你沒死心,也意識到張憲禮出來了,可能會跟之前一樣,把你綁到翠堂——你在知道有這種可能的情形之下,選擇了隱瞞我,選擇了去求助凌棠——」
紀淮安的聲音沉了下來,無比嚴肅,步步逼近,「凌棠在外地,甚至還在閉關接受訓練,你寧願去找一個不在靖南、對現在情況不熟悉的人,去問情況,也不願意問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張憲禮把你帶走了,我找不到人,我像個無頭蒼蠅亂竄的時候,我在凌棠口中聽見,你曾經找她,求她幫忙探聽過張憲禮的消息,我會怎麼想?我是你男朋友,我也是你身邊對張憲禮現在情況最熟悉、離你最近的人,你不找我?而是捨近求遠,去找一個離你那麼遠、對情況幾乎不熟悉的人,我會怎麼想?」
這一番話,像是重若千斤,全部砸在徐時曦的後頸,恨不得將她的腦袋壓在沙發裡面。
愧疚、後悔,像是一個不斷變大的氣球,逐漸占領了她的胸腔。
她沒想這麼多。
她只是覺得紀淮安看見那畫會生氣,她就不想說而已。
她也沒考慮過,可能會出現紀淮安說的那種情況。
「這個問題,我們很早之前就談過。」
紀淮安無奈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準確無誤地傳到徐時曦的耳中,似是嘆息。
她記得,她沒忘。
她不是那種會把不好或者說會帶來負面情緒的事情,跟別人說的人,她也在努力,去告訴紀淮安,但是性格哪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很多事情,她努力著告訴紀淮安。
但是,涉及張憲禮——這算是他們兩之間的禁區,她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
紀淮安占有欲太強了。
她和張憲禮在一起過,她身邊的東西不可避免地會有張憲禮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