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壽猶豫了一下,回握住了蘇眉的手,這段時間他想要努力克制的情感終於露出一絲裂縫:「在......在火車上找到你的時候,我真的很開心。」
「我也好開心,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蘇眉喃喃:「如果能再來一次,我應該要對你好一點。」
兩人默默無語,一時間,只聽得到月光落在地上的聲音。直到蘇眉問:「那這玉環到底是什麼作用?我有和你說過嗎?」
李寒壽擠出一抹苦笑:「我也問過,但你說這些事我只需要知道能知道的,其他的,知道得越少越好。」
他又想起蘇眉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冷靜,悲憫,好似一尊白玉觀音。
「那為什麼這裡不許點燈呢?」
這個李寒壽倒是能答:「你說的是不能讓你點燈,我想解釋起來很麻煩,索性就跟你說這個廟裡都不能點燈了。」
天知道這幾天他抹黑給她燒洗澡水有多費勁。
蘇眉略一思忖,覺得不對:「我有跟和你說過我有一個燈籠嗎?還是你給我的。」
李寒壽點頭:「你說了,千萬不能和你聊那個燈籠。」
好吧,又踢到鐵板了,蘇眉有些喪氣,忍不住抱怨起來:「你怎麼什麼都聽我的呢?」
李寒壽一時語塞,他選擇不反駁,躺平嘲笑。這幾日接觸下來,他只覺得面前這個人既熟悉又陌生,過往他見過的蘇眉總是溫柔沉靜,偶爾深不可測,如同大海一般。而身邊的這個,性子上更跳脫,時不時就恃寵而驕,明明是同一個歲數,性格差別怎麼會這麼大?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正想著,只見蘇眉突然一拍雙手:「好,既然這個墨囊滿了之後就能救人一命。那我就在這兒好好待著,等到把墨囊收滿回去救爸爸就好了。行,就這麼定了,天色晚了,睡覺睡覺!!」
說完她又一蛄蛹鑽回被窩裡去了。李寒壽想,是啊,蘇眉就是這個性子,即便境況再糟,但總能在這絕境之中找出一絲希望,再往前沖。每次發現看到她這一點,對他來說,就像是荒原里抬頭看見了銀色的月。
第二天一早,幾人又聚集在院落之中,那門外厚重的濃霧好像在等著他們,等他們集合到一起了,便逐漸散開。
門外居然是一條柏油馬路,對面是一個大門,上面寫著:鎮海大學。
蘇眉的臉色突然變得慘白,施妙津又開始陰陽怪氣:「看來這次輪到你了不是?」
蘇眉沒理她,拉著李寒壽走過了那扇門。
一輛計程車停在鎮海大學門口,從上面下來一個長頭髮的姑娘,那姑娘環顧四周,突然對著不遠處招了招手,李寒壽順著她招手的方向望過去,看見了剛剛從食品店裡出來的蘇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