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蘇眉彎腰開始穿衣服,「馬大師抓到了,我叔叔等會兒要來過來接我。」
聞雨關上門,她想的是蘇眉身上的兩道疤痕,以及她彎腰時隨著動作搖晃的玉環。
她確認了,沒錯,她第一次在靈隱寺看見那枚玉環的時候,朝里的一面有一塊暗褐色的污跡,但今天這枚幾乎看不出來有什麼不乾淨的地方。
難道蘇眉換了一枚玉環?
20分鐘後,蘇知洋載著蘇眉到了派出所。
案件負責人是看著蘇眉從小長大的,直接把他們帶進了審訊室隔壁,隔著一層單向玻璃向里看: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被銬在椅子上,膚色黝黑,濃眉大眼,很符合蘇眉對馬大師的想像。
「確認是這個人嗎?」
「確認了,姓馬,叫馬樂明,這麼多年一直在村裡頭做法事,住在村里一幢破房子裡,沒結婚沒孩子,村民都認識。」
蘇知洋也點頭,他來鎮海市吃過飯,我當時就在酒桌上,我也記得是這個人。
蘇知洋說的應該是他給蘇眉算命的那一次,但蘇眉本能覺得這個人不是她要找的「馬大師」。
這個馬大師的非常像她電話里那個菸酒嗓,但他絕對不是那個蘇知秋死亡當晚和他通話,之後讓他去收蘇知秋魂魄的人,也不是那個往自己舊家埋銅錢,給爸爸送字畫的人。
感覺不對。
案件負責人比較為難,說找不到他作案的工具和動機,能做的也就是把他抓過來拘留十五天,而且這個人堅持說自己跟蘇市長的死沒有關係。
他很自信我們找不到證據,蘇眉低頭:「我能進去和他說兩句嗎?」
蘇眉進門,馬大師看見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抓對人了,如果這個馬大師沒有任何嫌疑,見到她的時候,不會這麼胸有成竹。
蘇眉也笑了:「馬大師,打了那麼久電話,這次終於見面了。」
馬大師也笑,並不否認,陰桃花那件事他是賴不掉的,那麼多通話記錄都在,但他也沒必要賴,不就是幫人算卦寄一些法器嗎,不違法。
蘇眉低頭,在他耳邊說:「你應該只是一個在前面辦事的吧,真正出謀劃策的應該是你的同夥。之前和我打電話的也是他。」
馬大師只笑不說話,光看都知道這個人肯定少不了一些三高方面的問題,蘇眉突然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利益誘惑,能讓這個人參與到這件事裡來。
這局從蘇眉出生之前就開始謀劃,至今也有三十年,這個人在這三十年間不娶妻不生子,也沒過什麼大富大貴的生活,愛好估計也就是喝喝酒打打牌。
他要的是錢嗎?大概率不是,能誘惑到他的大概率不是世俗之物,同樣,能威脅到他的,也一定是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