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手機又開始震,蘇眉拿起來,未知號碼,劃開,馬大師的聲音悠悠傳來:「蘇施主,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蘇眉笑了:馬大師是要來看我的笑話嗎?
那邊似是誠心實意的說:「能走到今天,蘇施主比我想像的要堅強很多。」
「馬大師,這燈籠,不是李寒壽留給我的吧?而是你給我的。」
蘇眉一直覺得奇怪,如果真的像馬世安在南山派出所說的,這個燈籠是李寒壽留給自己的,那李寒壽不可能對這個東西一無所知,現在看起來,更像是馬世安給她的。
那邊似乎是默認了。蘇眉又追問:馬大師,你的目的是讓我自殺嗎?
那邊似乎有些驚訝:蘇施主何出此言呢?
「因為你吹飛了我爸爸的三魂。」
如果只是你殺了我的父親,我會為了失去他而難過;如果你讓我無意中害死了他,我會愧疚又難過;但如果你讓我經歷了他的青年時代,更細緻地見證了他在我整個成長中扮演的角色,再告訴我他是因我而死,我恐怕會在各種情緒夾雜中崩潰。一死了之。
而如今我看破了這件事,你放心,我怎麼也要活下去,要我自殺,你做不到。
馬世安低聲笑了起來:蘇施主,你胸口的那枚玉環應該已經摘不下來了吧。
蘇眉也笑:胸口的玉環摘不下來又怎麼樣,我可以戴它一輩子,也可以抓你一輩子。
馬世安「蘇施主不如去照照鏡子,你如今已經開了眼,應該能看到旁人身上的心火,也能看到自己的心火,心火熄滅之時,人就要死,你若還想為自己博得一線生機,來杭州,我們在西湖邊的那個院子裡見。」
哦,沒想到還有這招。蘇眉氣得好幾秒說不出話,都威脅到這份上了,她索性挑明了問:「馬大師,趙太清是個死人,你何苦在她身上花那麼多心思呢?」
那邊出乎意料地沒有回擊,聲音里居然有幾分落寞:
「蘇施主,李寒壽也是個已死之人......杭州......你可一定要來。」
蘇知秋的衣帽間有一面巨大的穿衣鏡,蘇眉把更衣室的門關上,又關了燈,在一片黑漆漆中努力的盯著鏡子。
看久了,身體裡隱隱約約好像有火苗在竄動,她數了一下,一共有五處火苗。
不對。
她見過季黎明和蘇知秋的心火,季黎明的火是紅色,燒得很盛,蘇知秋的火事藍色,燒得很穩,但她的,每一處都微弱、飄搖,好像下一秒就要熄滅了一樣。
數量也不對,季黎明的她沒有數過,但蘇知秋的她看了好多回:原來有四處,補齊三魂之後變成了七處。
但她只有五處。
她又去看了一眼聞雨,聞雨正在沙發上玩塞爾達,即便離得比較遠,也能看出來她身體裡是有七處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