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盼望能同合葬
鴛鴦侶相偎傍
泉台上再設新房
地府陰司里再覓那平陽門巷......」
帝女花。
有個穿著白色睡裙,光著腳的女人垂著頭坐在椅子上,蘇眉走過去,女人抬起頭,兩張一模一樣的面孔。
趙太清。
趙太清見扶著椅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你是誰?世安呢?」
「我是你的轉世,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裡。」
蘇眉領著她出了這個宅院,湖光山色,走上一條白玉橋。
「你是我的轉世,那我下輩子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趙太清的聲音聽著很虛弱,蘇眉安慰她:「我活的很好,沒有結婚沒孩子,生在一個很好的時代,可以自己做想做的事。」
「你也不用再受苦了,過了這奈何橋投胎轉世,可以做一陣清風,一朵花;也可以做一棵小草,一道月光,來世要做什麼就看你自己了。」
手裡出現了一個天青色的茶盞,蘇眉遞給趙太清,趙太清看著了那晚茶湯,抬頭,兩隻眼睛像月光下的黑寶石:「你過得真好啊!」
半山中突然傳出一聲鶴唳,蘇眉回頭,一隻白鶴從水中沖天而起,她突然想到李寒壽給她的那張紙條:鶴者,貪也,貪色、聲、香、味、觸五欲,其欲無窮無盡,輪迴不盡,惡中之惡。
她當時還疑惑:白鶴怎麼是代表貪呢?
但後面的事情太多了,她也就忽略了,如今想起來,不是因為忙,是文家的法術讓她忽略的。
她早該想到,最想讓趙太清重生的人,不應該是馬世安,
「你......」
蘇眉回頭想問問趙太清,話還未出口,胸口一涼。
一根長長的,通體漆黑的釘子,扎在了她的心口上。
釘子的另一頭,握在趙太清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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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春,永福寺。
「廣東的那個陸老闆這次送了一些東西來,這個家裡用不上,就拿來給你了。」
馬世安打開盒子,裡面是一串18籽楠木手串,隱隱香氣撲鼻。
「謝謝你,太清。」
旁人在的時,他就稱她趙施主,四下無人,他還是喜歡叫她太清。
「我還收養了一個男孩兒,到時候和你一起去上海讀書,等他慢慢學成了,我會把趙家大部分的生意和財產都轉給他名下。趙家白一分錢我也不會給他。」
「太清,你們畢竟夫妻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