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東西,看著比昨天還要巨大的背包,女僕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被壓彎了,那種抬不頭來的窒息感重新回到身體里面,她不想成為第一個被背包壓死的人,不想豎著來,躺著回去,她諷刺地想,大概自己死在這裡,司小姐也不會幫自己處理後事,只會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她覺得這是生死之爭,面對著生死,司佳琪媽媽支付的高額月薪,好似也沒那麼重要了。
她鼓起勇氣,表達了自己的觀點,告訴司佳琪,自己不會背這麼多東西的!那些多出來的水,沒用的帳篷、摺疊椅、替換衣服什麼的,自己統統不會幫她拿,她要是執意要帶,就讓她自己背著。
司佳琪驚呆了,仿佛是才認識這位女僕似的,好一會兒後,怒意湧上心頭,她開始指著女僕的鼻子破口大罵,粵語、英文輪流上,髒話、俚語順口就來。女僕被罵習慣了,比小趙的心理承受能力高了幾百倍,練就了一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絕對不過心的本事。
司佳琪罵了好半天,見女僕沒有因此而妥協,甚至沒理會開除她的威脅。司佳琪氣不過,立刻打了長途電話到港城家裡去,找她的媽媽,要她媽媽在電話里給女僕下命令必須聽她的話,誰知道,家裡的僕人說夫人出去了,她想給媽媽的手機打電話,撥號之後,在即將按下通話鍵時,又猶豫了,最終放棄。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心中的火氣發不出來,將桌子、檯面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又將酒店的枕頭、被子都拽到地上,用腳使勁兒踩著,還覺得無法消除心中怒氣。
她看著女僕那張醜陋的臉,手心直發癢,便覺得剛剛她拒絕自己的時候,真應該直接給她兩耳光,才能解了自己心頭之氣。
她這樣憋著一肚子氣跟著去了長城。
11月末的季節,天氣還不算太冷,在涼風中攀登長城,感受著周圍乾枯的樹木、泛白的山頭,別有一種蒼涼、慷慨的美感。
但顯然,司佳琪感受不到這種美感,她想讓前方的陳啟東等等自己,就用粵語大聲呼喊著,陳啟東皺了下眉頭,停在原地。見陳啟東停下腳步,她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她也停住腳步,扶著牆面呼呼的喘著氣。
陳啟東見此情景,看了跟在司佳琪身後,呈現保護姿勢的張臣和林仙鶴,便又轉頭繼續和陳盛銘一起,繼續往上緩慢地攀爬。
司佳琪目光看向林仙鶴和張臣,尤其是距離她比較近的張臣,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張臣莫名其妙,他和林仙鶴之所以都護在司佳琪身邊,是這段路的台階有些陡峭,瞧著她腳底下拌蒜的樣子,他們很擔心她一不小心就摔倒、滾落到台階下面去,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她要是惹到誰了,再要挨打,兩人好歹能及時護住。
司佳琪自然不知道他們兩個的想法,便是知道了,也認為是理所當然,未必領情。她瞪完了張臣還不算,目光不善地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嘴裡頭嘰里呱啦說了一通。雖然聽不懂,但好歹也相處了兩三天,通過她的面部表情就知道,她又在罵人了,而且罵的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