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現在也大了,是該多帶著她出來同人見見,免得有些不懂事的, 欺負了她去。」
「我可以保護她。」
薛逢低眉斂目,一隻手握著薄瓷杯壁, 似乎完全感受不到掌心灼燙的溫度。
薛振山眉眼壓得極低,唇邊卻帶著一點冷淡的笑意:「爸爸知道你從小就喜歡這個妹妹, 但是兒子,爸爸教過你,做人做事都該有分寸。」
薛逢握緊了茶杯:「爸,她姓虞。」
「我和她媽媽是夫妻。」薛振山看著面前從來都讓他很滿意的兒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已經看不懂他了,「她也可以姓薛。」
薛逢的臉色更白了一點。
薛逢自小就是個省心的孩子, 待人處事讀書學習都做得很好,叫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偏偏少年長大到了十幾歲,漸漸地產生了不該有的偏執念頭。
「是爸爸沒有給你足夠的關心,才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薛振山揉了揉眉心:「本來以為你已經康復了, 才讓你回來的。」
「我沒生病。」
掌心被燙到發麻, 好像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
喜歡一個人算是有病嗎?
為什麼不能喜歡她?
薛家幾代豪富,累世金玉, 薛振山可以說是幾乎能擁有一切,可這樣的人,發現兒子可能對妹妹有興趣的第一反應也是他生了怪病。
這怪病如同腐爛的毒瘡,要把他引以為豪的兒子同化成面目可憎的魔鬼。
「如果你還沒好,可以再去讓謝斯醫生給你看看。」
「我沒病。」
薛逢幾乎從來不違反父親的命令,唯獨在感情一事上,執著得可怕。
薄胎白瓷茶杯猛地磕在桌上,一點搖晃的茶湯在杯底閃爍著明滅的光影。
或許是終於發現這個混帳兒子實在是無可救藥,薛振山低聲叱道:
「你喜歡她!有沒有問過她,她喜歡你嗎?」
薛逢終於啞然。
但是他習慣了在所有人,包括父親面前也維持著八風不動的冷淡神色。
他看起來無懈可擊,只是手中盛著漣漣波光的茶盞,在微微地晃動。
「你怎麼知道她不喜歡呢。」
他最後輕聲道。
薛振山最後只是站起身,警告他:
「不要讓沒必要的情緒,毀了好好的一家人。」
薛逢孤零零地坐在花園裡,今夜無風也無月,二樓的房間裡卻透著一抹暖色的光。
男人深黑的眼眸微動。
他的月亮從來都不在天上。
……
虞微趴在瑜伽墊上刷微博,手肘碰到薯片袋子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她已經很久沒有點開過自己的私人博,畢竟每次進去都會被各種不堪入目的私信輪番轟炸,看了也只會讓自己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