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逢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道:「這不是你們把她嫁給裴行遠的理由。」
青年側過臉,眼鏡在昏昏光線下反照出冷冽的光。
好像當初在房間裡的溫柔只不過是一場幻覺而已。
虞靜雪被噎了一下,有種母親的權威在被外人挑釁的惱怒:
「那是為了她好,裴家的小子本來就和微微有過婚約,這些年他也同我們說他對微微還有感情,日後就算是不喜歡,各管各的也方便,不用讓微微受窩囊氣。」
薛逢說:「原來是這樣。」
虞靜雪心頭浮起不妙,果然下一秒就聽見薛逢說:「那個裴行遠不知道玩過多少人,您知道他身上會帶著多少病菌嗎,萬一微微感染了您要去找誰負責呢?論乾淨,我如今只有過微微一個人,論脾氣,我把她當做掌中珍寶,論財富,只要我有的全都是她的,那個裴行遠,哪裡有一點比得上我。」
虞靜雪從來不知道這個看著三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來的繼子居然也會有這麼多話的時候,把她逼得甚至都無話可說。
「虞姨,你和父親反對我跟微微在一起,究竟是怕我們日後不幸福,還是因為怕我們給薛家丟臉。」
虞靜雪呼吸急促起來。
「你放肆!」薛振山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虞靜雪身後,眉心川字紋擰得更深,與薛逢相像的眼神里透露出遲暮老狼在面對成年繼承者時勉力的威嚴,「我就是這麼教你跟長輩說話的?你的教養都被餵到狗肚子里去了?」
虞靜雪捂著起伏急促的胸口,被薛振山扶著才能勉強站穩。
薛逢漠然地打量著這對十幾年過去了依然看起來非常恩愛的夫妻,心想你們可以,為什麼我和虞微就不行?
「我們也是為了你們好,你妹妹才多大,她知道個什麼?你呢?你不要以為自己翅膀硬了就可以為所欲為!你怎麼能對你妹妹的人生負責?」
總是這一套話,來來回回十幾年了,聽得只覺得空泛得好笑。
「虞微,明明是我養大的。」
他輕聲道,語氣里透著自己或許都沒察覺到的瘋狂和執拗。
「你們沒資格從我手裡搶走她。」
「你們知道她喜歡吃什麼嗎?知道她害怕什麼嗎?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麼嗎?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麼嗎?」
虞靜雪臉色慘白。
「她小時候最怕黑,你們把她一個人留在那麼大的房子里,你們誰聽過她哭?她對芒果過敏,你們在她九歲生日的時候給她送芒果蛋糕,她怕你們傷心逼著自己吃完,晚上是我把她送進的醫院,那個時候你們一個在國外一個在律所,有誰來看過她?」
薛逢語速並不快,帶著點天生慢條斯理的優雅,但是偏生冰冷氣場壓迫得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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