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逢唇邊露出一點罕見的笑意,搖搖頭:「她不想說。」
這便是乾乾脆脆地承認了。
公司里能坐到這個位子上的都是人精,一聽便知道這小薛總估計陷得挺深,一邊心里暗嘆這婚結得無聲無息,想必期間一定有什麼複雜的難言之隱。
他今天這麼突如其來戴著婚戒巡視了一圈,合公司上下都知道了小薛總是有家室的人了。
先前還有人垂涎薛逢身份和長相,躍躍欲試想要爬上他的床,如今也偃旗息鼓,只是不由自主地陷入同樣的好奇里:
小薛總的老婆到底是誰?
後來又有人漸漸地回過味來,平時薛逢一到公司就是在辦公室里簽發合同文件,或是在會議室里開會,從來沒有這麼大張旗鼓地出來巡察過。
眾人不約而同地冒起一個荒唐的念頭:他不會是在炫耀吧?
薛逢不打算瞞著這事,自然另一邊薛振山也能知道。
薛振山鐵青著臉看他手指上的戒指:「戒指怎麼回事?」
兒子莫名其妙地結婚了,而他這個做人父親的居然是最後才知道的。
薛逢連藏都懶得藏,淡定地握住了手裡的青花瓷茶杯:「如你所見我領證了。」
至於領證的對象是誰,不用說,父子兩人合該心知肚明。
薛振山「砰」地一聲放下茶杯:「你要氣死我!你這個!你這個不知廉恥的混帳!」
薛逢坦然地接受著薛振山的怒火,連眼睫都沒有顫動一下:「父親,我從小到大都沒有向你求過什麼,只有微微,我不能沒有她,所以求你。」
嘴裡說的是求,然而男人的表情完全沒有一點卑微的意思,簡直就是直白而簡單地下了通知:
我結婚了,對象是我妹,你接不接受都沒有用,只是通知一下,沒有問你的意見。
薛振山要被這個養了二十多年突然叛逆期的兒子氣到吐血。
薛逢不動如山,側臉冰涼如冷玉:「不是突如其來的叛逆期,其實是蓄謀已久,只是你們不關心,所以也沒有發現。」
薛振山知道他為了參加虞微的中□□動會而拋下重要會議的時候,也早已經太遲了。
若是把他動了心思的真實年紀說出來,恐怕薛振山會當場被他氣暈過去。
當然現在也差不了太多就是了。
薛振山深吸了一口氣:「你有沒有想過別人會怎麼看我們?」
薛逢沉默了一會兒,輕掀唇角:「這重要嗎?」
修長手指摩挲著戒圈上那顆切割幾近完美的鑽石,上面似乎由帶著女孩的體溫。
那天晚上女孩從口袋裡拿出戒指的時候,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鼓譟的心跳。
虞微臉色發紅,少有的在男人面前露出小兔子似的羞澀情態,眼睫眨得像是被網住的蝴蝶,撲簌的磷粉在薄霧瀰漫的夜裡閃閃發亮。
她的眼睛比鑽石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