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海呢?」紗織還記得七海是最開始向她提出想要離開咒術界的人,但看著男人身後背著的武器,貌似還在從事咒術師這一行業。
「金融公司的工作並不盡如人意,」七海說這話的時候眉頭還籠罩著淡淡的憂鬱,「當我是意識到金錢不是我的追求,就到了離開的時候。最後,還是回到這裡,因為這裡還有割捨不下的責任和回憶。」
「不是要幫前輩恢復咒力嗎?我們快去吧。」
「好啊,灰原也來嗎?」
「我已經不做咒術師好久了,這次只是來看看前輩。」
「對了,七海、灰原,不要再叫我前輩啦,我現在和乙骨他們一樣成為高專的二年級生了,再叫前輩也太不合適了。」
「那,要怎麼稱呼前輩?」
「嗯……」紗織略做思考,「叫我桐花或者紗織都可以。」
「好……桐花,」七海有些不適應,不過既然是前輩的要求,他也會努力辦到的。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讓七海久違地泛起了對於青春流逝的傷感。上次坐在前輩對面的位置,他還是需要被開導的少年,轉眼間時光流逝,疲憊和絕望已經爬上他的臉龐,但面前的人還是一如記憶中鮮妍。
沒有等紗織開口詢問,七海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願望,「好久不見,我希望可以擁抱一下前……桐花……」
帶著多年的思念,七海第一次將感情表現得如此強烈,但這個擁抱的力度又剛好不至於讓紗織感覺到不適。從高專時候開始,七海就是這樣,明明是學弟,卻比學長們都要成熟可靠,他很會控制和壓抑自己的感情,也從來不做讓會與任何讓別人感到困擾的行為。
本來紗織只當這是一次尋常的擁抱,但當願望實現的時候,連同洶湧的咒力一同湧入的是七海斷斷續續的記憶。
而在這些記憶碎片裡,無一例外都有她的痕跡,有心理指導的細節,不經意之間的肢體觸碰,更多時候只是一個側臉或背影。
……
當桐花前輩說可以叫她「紗織」的時候,七海動搖了,『或許我也有機會嗎,得到神明的垂愛?』這個沉寂多年的想法再次不收控制地冒了出來。已經過了十年,就算是堅如磐石的感情也可能會生出裂縫,別說根本沒有確定關係的幾人。
但他最後還是沒有選擇僭越。因為再次見到前輩,看到她的雙眼的時候,七海就意識到了,前輩根本沒有變化,而他這十年間見證著五條和夏油的堅定,他們對前輩的感情也從未變過。
澄澈的雙眼就像是一面鏡子,照出他的模樣,讓他清楚地認識到——變的是他,或許在十年間,這渺小無望的渴求早就被時間與生活的力量磨平,現在他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守護和陪伴。
一如從前一樣,不會讓任何人困擾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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