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的聘禮全部抬進韓家,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
路上看熱鬧的人瞧見這一幕,都不由地暗暗咋舌。
原以為韓家的門楣與喬家差太多,那韓家姑娘必定不受重視,沒想到喬家準備了如此豐厚的聘禮,這是給足了韓家姑娘臉面啊。
此時韓府外早已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喬家管家正站在廳中宣讀禮單,這是規矩,是對女方家的尊重。
楊夫人和蕭夫人站在一處,瞧見這喜氣洋洋的畫面,都不由地替不能前來的喬夫人感到高興。
這邊禮成以後,便是女方回禮,依舊由男方人帶回,表示女方對這一親事十分滿意。
韓雅弦站在後堂,聽著前院鑼鼓聲起,一顆心也跟著咚咚直跳。
這些日子她都乖乖在家中待嫁,爹爹知道喬家不一般,這段時間也開始和她講起朝堂上的事了。
「弦兒,喬家大郎胸有溝壑,必定不會長久居於人下,爹爹說這句話不是要你去爭什麼搶什麼,只是希望你能跟上喬家大郎的腳步。」
「女子可少言少語、謹言慎行,但不能腦袋空空,胸無點墨。」
「當然,爹爹也知道弦兒的本事,到了喬家,弦兒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你可是爹爹辛辛苦苦教養出來的好女兒,便是放出去和京圈的男兒比,爹爹也敢自信地說,你未必會輸!」
韓雅弦聽到這話,鼻子驀地就酸了。
她自然知道爹爹有多疼愛她,娘親身體有礙,生下她便無法再育。
爹爹不曾因此對娘親冷臉半句,亦不曾納妾養姬,只是一心一意培養她。
雖然爹爹因為過分耿直而受到眾朝臣排擠,但她從來都明白,爹爹心中自有忠義,他一心為民,早已把個人生死置之度外了。
爹爹是她最最敬重和佩服的人!
「爹爹,您放心,弦兒便是到了喬家,也不會忘記咱們韓府的風骨!」
「弦兒可是爹爹的獨女呢,怎能辱沒爹爹的名聲呢!」
韓明哲聽到這話,倒是自己先汗顏了。
他的名聲實在太差,導致願意和弦兒交好的閨閣小姐都少之又少,他都擔心送親那日人手不夠了......
日子在眾人的期盼中終於來到了九月初九,這是韓家送嫁妝的日子。
喬府一大早就敞開了大門,喬天經今日正好休沐,便等在了家中。
青竹院裡里外外早已打掃過好幾回了,四處都掛上了紅綢緞,張燈結彩,喜慶無比。
近午時分,韓姑娘的嫁妝便抬了進來,將青竹院塞得滿滿當當的。
樟木箱子上各個都掛上了大紅綢花,有一個大件的梳妝檯,是韓明哲好幾個月前就花血本讓工匠做的,如今也擺進了正屋裡。
待下人都退出去後,喬天經怔怔望著正屋出神。
他向來喜雅致,不愛那些繁瑣榮華之物,故而正屋中一直就簡簡單單的,顏色也素得很。
如今瞧見那精緻的梳妝檯,又望著滿目的紅色,他第一次覺得這樣熱熱鬧鬧的也挺好,滿是人情味。
尤其想到,今後韓姑娘會與他在此同起同居,這裡會充滿她的氣息,喬天經心中便湧起了一絲迫切和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