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瀚池步入殿內,雍帝正稍顯疲累地揉著眉心。
譚瀚池見狀立刻開口:「聖上,龍體要緊,您忙了一天,若沒有極重要的事,還是留待明日再說吧。」
雍帝搖了搖頭,「無礙。」
譚瀚池神色微動,突然低聲開口:「聖上可是為何事煩心?」
雍帝聞言輕嘆一口氣,抬頭看向譚瀚池,沉聲說道:「愛卿,你說,朕該如何處置二皇子呢?」
譚瀚池心中早已打過腹稿,此時依舊故作沉吟,而後才謹慎開口:
「聖上,容臣多嘴一句。」
「今日二皇子已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承認了錯誤,況一年禁足時間只剩兩個月了,不若就此寬待了吧。」
「那宗人府畢竟不是什麼好地方,二皇子若二進二出,傳出去就不好聽了。」
雍帝聞言,緊揪的眉宇稍稍舒展,半晌才低低開口:「那就依愛卿所言吧。」
譚瀚池頷首附和,心中卻和明鏡似的。
觀方才二皇子離去的方向,分明是去重華宮的。
若聖上有意繼續懲罰二皇子,宮宴一結束就將二皇子拘回宗人府便是了,如今明顯是不欲再追究了。
聖上心中早有決斷,只是在等一個台階罷了。
譚瀚池這番話確實稱了雍帝的意,雍帝心中滿意,便溫聲說道:
「愛卿可還記得你與朕打的賭?」
譚瀚池心頭一跳,點了點頭,「臣記得。」
雍帝嘴角微揚,「愛卿果然是聰慧的,竟然將北國賊子的心思猜了個透。」
「如此一來,愛卿便算是贏了,朕當初......答應要給你賞賜的。」
譚瀚池聽到這裡,身上湧出了一股熱意,面上也紅了幾分。
他稍顯侷促地看了雍帝一眼,又有些惶恐地低下了頭。
雍帝看到譚瀚池這個反應,不由地爽朗一笑。
「譚愛卿到底是臉皮薄啊,何時何地都是極冷靜自持的,如今倒像個侷促的少年郎了。」
「朕既然答應了你,自然不會食言。」
「明日,朕明日便下旨為你和兗國公府小姐賜婚,如何?」
譚瀚池聽到這裡,心中湧出了實實在在的歡喜,第一次敢在腦海中大大方方回憶起左小姐的模樣。
他自然是極願意的,他聽得出來,喬兄也是想撮合他和左小姐的。
如此看來,左小姐應該......也不會抗拒他吧?
想到這裡,譚瀚池跪地俯首,謝主隆恩。
「好了,起來吧,明日接旨時再行大禮不遲。」
雍帝這話有了些許調侃的意味。
譚瀚池紅著臉起身,望著座上雍帝,真誠無比地說道:
「聖上,臣出身布衣,起於微賤,能有今日,全要倚仗聖上的信任與重用。」
「臣心中感激難表萬一,必竭盡忠誠,為聖上分憂!」
雍帝滿意地點了點頭,突然又起身從案後走了出來,站定在譚瀚池身前時,面上有了高深之意。
「愛卿,兗國公府與喬府親如一家,朕容許你與兗國公府結親,其中深意,想必不用朕細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