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屬下領兵奔襲而去,武定守城將士以弓箭相逐,但攻擊皆綿軟無力。」
「屬下在城門前幾番挑釁,污言相辱,但武定城門始終緊閉,屬下料想,武定城中必定死傷慘重,難以為繼了。」
常副將聽聞此言,頓時眉眼生光!
項文秋渾身緊繃,提心弔膽試探道:「常副將,我等薰香之後,何時可以歸城?」
「歸城?」
常副將冷笑一聲,忽然就換了副嘴臉。
項文秋見狀面色一變,正欲高呼出聲,常副將身後已經站起了大片弓箭手!
項文秋凝神一看,站在常副將身旁的,不正是和他同為南營千夫長的盧修嗎!
至此,他已知大事不妙,疾呼道:「抽刀,退!!!」
其餘人不曾深入,這會兒趕緊勒轉馬頭,誰料下一刻,三面坡上竟齊齊冒出近千弓箭手!
「殺!」常副將獰聲下令。
項文秋眼看弓箭雨點一樣兜頭而來,瞬間目眥欲裂!
「快退!」
噗噗噗——
弓箭入體,發出了悶響,慘聲四起。
眾人明明已經自顧不暇,可這般生死時刻,卻依舊有人拼盡全力奔上前來,護在項文秋身旁。
「項大哥,快走!」
「護住千夫長!」
項文秋眼看兄弟們一個個倒下,悔得心頭大慟,幾欲嘔血!
即便有喬地義忠告在前,但那是敵人啊,他如何能夠輕信,他為之拋頭顱、灑熱血的國家和將軍,有一日會將嗜血的箭尖射向他們啊!
可是此時此刻,看著兄弟們接連摔下馬背,項文秋只覺天旋地轉、信仰崩塌!
「他們還有老娘妻子在家日夜盼歸呢——」
如今再想起喬地義這句話,項文秋更覺痛徹心扉!
「常可武!!!」
項文秋一邊揮刀向外狂奔,一邊悽厲大呼。
常副將站在坡上,瞧見那些人相繼倒下卻神情冷漠,甚至隱有嘲諷。
項文秋其人,倒是個人才,可惜啊,擋了別人的路,京都盧家對將軍......可資助不少呢。
常副將思及此,瞥了眼身旁的盧修,見他喜怒形於色,此時眉宇間滿是狂喜,又暗暗搖了搖頭。
到底是蜜罐子裡養出來的,比起一步步實打實走上來的項文秋,實在差了不少。
但這就不是他能管的了,畢竟身為副將,他也不過聽命行事罷了。
項文秋這邊到底事先有了心理防備,這會兒眾人頂著箭雨狂奔而去,最後還是逃出了近五百人。
這還是坡上眾兵顧忌疫疾,不敢上前追擊,否則只怕要折損更多。
項文秋已經策馬奔出了弓箭射程,此時他紅著眼回頭望去,正見常副將命人拋下浸油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