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順王在王都深耕多年,到底是有底氣啊......
只是,這北國王庭當真是爛透了!
外患當前,民心動盪,他們竟還在此卯足了勁爭皇位。
他們是認為北國有個莫千岱就可高枕無憂,還是即便國破,死也要做這個亡國君?
人的貪婪與執著哪裡都有,但在皇家之中、在手握權勢之時,惡念總是被無限放大,在爛了根的北國王庭里,情況尤甚。
斗吧。
今日事罷,民心只管離散,而北國王庭之中,還有好戲上演。
畢竟他還留了一手,一個野心勃勃的——麗姬!
是該找個時機會會她,順便給點微不足道的建議了......
金裕王恢復理智後,也沒有繼續同金順王糾纏,如今的重點,在沈元白身上。
至於欺辱皇妹與殘殺宮女,只要他不曾親口承認,世人就別想輕易定他的罪!
「沈元白,孤念在與皇妹的骨肉親情上,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若還是頑固不化,休怪孤治你叛國之罪!」
沈元白輕笑一聲,「骨肉親情?這些話你當著我母妃的金身竟也說得出口?」
「你如今不過是仗著我母妃、仗著那些被殘害至死的宮女早已開不了口,無法親自指認你的罪行罷了。」
「今日,王都百姓早已將你的真面目看得清楚明白,公道自在人心!」
金裕王有了方才的前車之鑑,如今拼命掐緊虎口,不再被沈元白輕易激怒。
他也冷笑了一聲,「好,敬酒不吃吃罰酒,守城兵何在!」
「在!」眾守城兵本能地就應了聲。
金裕王衝著沈元白邪邪一挑唇,而後仰頭冷聲道:「將銀珠那個賤婢給孤從城樓上推下來,殺一儆百!」
此言一出,人群中爆發出了驚呼聲,眾人齊齊抬頭向上看去。
沈元白眉頭驟擰,仰頭的瞬間便瞧見銀珠的上半身被押著探出了城樓。
銀珠挨打了。
她的鼻樑處烏青一片,臉頰上滿是血,嘴裡塞了一團布,嚴嚴實實堵住了她的嘴。
銀珠探頭看下來,在人群中一下子找到了沈元白的身影。
她知道自己此時看起來定狼狽不堪,她怕沈元白憂心,又開不了口,便忍著鼻樑上的刺痛,沖沈元白彎了眉眼。
公子,別為奴婢感到惋惜,公主走後,奴婢一直覺得自己活得猶如行屍走肉。
此番決定赴死,除了償公主所願,除了不願公子涉險,奴婢也是為了自己。
這是奴婢自己的選擇,是奴婢心之所向,雖死,奴婢心中無憾矣——
雖然已經盡力在笑了,但眼淚還是不聽話地滾了出來,滴滴落了下去。
銀珠心中其實歡喜得很,這是她的死得其所,於她亦是解脫,唯一的不舍,便是眼前的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