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琉的安排於他而言,尚有選擇的餘地,而這個未知的力量,容不得他掙脫。
他清醒又善于思考,所以會痛苦到無法自拔,但是他越痛苦,便越清楚地知曉,他就是他自己。
所以如今他窮盡一切,想要的便是跳出局中。
她想破局,沈元白想要出局,若從彼此的敵人和追求的結果看,他們二人已經站在同一戰線了。
當初剛剛萌生破局之念的時候,嬌嬌也沒想到,最後的關鍵會繫於沈元白一身。
她更沒想到,當初那個令她恨到咬牙切齒的反派,如今竟讓她生出了幾分感同身受。
沈元凌見嬌嬌神色凝重,遲遲無言,不由心生緊張。
連他也不知道,此刻他的擔心裡,有幾分是給沈元白的。
嬌嬌沒有讓喬天經和沈元凌等太久,她收攏了心緒,轉述了信中沈元白關於麗姬的安排。
喬天經聞言,當即點了頭。
「即便攻入王庭,也沒有濫殺無辜的道理,麗姬若能助沈元白制服金裕王,於我們也有諸多裨益,自然不會為難她。」
「倒是這玉朝宮......」
喬天經是提前做過了解的,故而知曉玉朝宮是玉琉當年的寢宮。
沈元凌聽到這裡,眼裡閃過一抹感慨,低低說道:「大抵是......開始與終結之地。」
雍朝所有炮灰的不幸,離不開玉琉的算計和安排,而玉琉的瘋狂,又源於在玉朝宮受到的非人對待。
這場因果,將在玉朝宮形成閉環。
喬天經再度點頭,認可了沈元凌的話。
他微微垂眸,看到嬌嬌還有些失神,便俯身摸了摸嬌嬌的腦袋。
嬌嬌抬起頭來,看到自家大哥的眼睛溫柔明亮,堅定又透徹。
「嬌嬌,自由如風,不可捉摸,卻無處不在,這是你讓大哥明白的道理。」
「若有些累了,便歇一歇,晚膳的時候大哥再來喊你。」
喬天經邊說著,眉眼笑意漾開,手上動作微微一重,把嬌嬌的小辮子給揉歪了。
沈元凌見狀,正想出手替嬌嬌正一正,卻已經被喬天經拉著走了。
「誒!喬大哥,我也想說幾句!」
沈元凌一步三回頭。
喬天經這些時日與沈元凌處得多,可不如之前那般客氣了,當即笑著說道:
「凌親王,什麼話留著晚膳時說也是一樣的,對了,我爹要你寫的陣法要義......」
「啊!喬大哥,你放過我吧!師父好不容易忘了這回事!」
沈元凌抗拒的聲音響起,二人討價還價,越走越遠。
嬌嬌扭頭望著還在搖晃的帳簾,不知為何,方才還有些空落落的心似乎一下子又被填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