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霖沉默。她沒想到上周晚飯時的隨口一句話會被佟母牢記於心。
她明白佟母就是中國式家長的縮影,否定打壓式教育是他們在多年父權壓迫中潛意識下形成的產物。
他們常以一種長輩強權要求子女走上社會既定道路,一旦偏離,則歇斯里底反過來質問,你為何是另類。
他們不愛子女嗎?好像是愛的。以一種自我奉獻的、不求回報的方式飛蛾撲火般燃燒愛意。
其實佟霖早已托余菲購置好為導師準備的禮物,上好的黃山毛峰就擱置在臥室化妝桌旁。
佟母語氣一如平常,卻投來帶有期待與試探的眼神,佟霖不忍拒絕,站起來接過佟母手中的所有東西,「好的,我等會帶過去。媽,來吃早餐。」
佟母鬆了口氣,在餐桌邊坐下,眼神正試探著往房間內瞟過去。
佟霖回到臥室繼續化妝,狹小的四十平房間內一時間竟無人說話。
她在相顧無言中完成了一個簡單的裸妝,隨後在衣櫃跟前翻找搭配的外套。
「配去年冬天我和你阿姨在金宏給你買的那件黑大衣正好。」佟母不知何時出現在佟霖身後,率先打破靜默。
佟霖沒有回頭,仍在自顧自翻找,悶悶的聲音從衣櫃裡傳來:「我也想找那件,就是不知道放哪了。」
「不在這嗎?」佟母拍了拍佟霖後背,有些好氣又無奈地指著門角衣架上的大衣,「什麼時候能改改你這個丟三落四的毛病。」
佟霖窘迫地眨眨眼睛,轉身從佟母手中接過大衣,「謝謝。」
穿上外套,她看向鏡子裡的自己,長髮披肩,大地色眼影配上低飽和的奶芋色腮紅,再點綴木調口紅,白襯衫搭上灰色與黑色大衣,標準的冬季都市慵懶穿搭。
適時手機震動,是余菲的催促電話。
「來了來了,馬上下來。」佟霖掛掉電話,著急忙慌地彎腰穿鞋,走到門口想起什麼又折回,然後拿起臥室里的禮盒,「媽,我走了。」
「別走,你這身太素了,把這個帶上。」佟母喊住佟霖,從梳妝檯抽屜里拿出一個印有某大牌logo的深藍色精緻禮盒。
佟母在她面前站定,取出禮盒裡的胸針,胸針上的兩瓣鈴蘭花邊上鑲了數顆珍珠,簡約大方的款式,點綴在胸前,很襯佟霖柔美清冷的氣質。
佟霖眼睫低垂,盯著胸前的鈴蘭花,她記得這款胸針是結婚一年多時,遠在波士頓的林景舟郵寄了兩大箱禮物,裡面大部分都是給佟母的禮品,從防疫用品到保健品,一應俱全。
大部分禮品都裝在大紙箱裡,只有這款Dior紀念款胸針進行了單獨包裝,巴掌大的禮盒卻用三層泡泡紙包裹以免跨國運輸碰撞。
佟母隨手拆開禮盒卻未曾想禮盒內附贈了一張明信片。
「贈佟霖。」
而佟霖收到這款胸針後就將其塞進衣櫃,從未拿出來過。
佟母前兩天大掃除,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翻出來,她低頭為佟霖戴上,「佟佟……今天我補習班那邊不用上課,你記得晚上回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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