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歆試著將人推開。
沒想到這人力氣挺大,她竟然推不動。
沈既白面色微沉,墨玉般的瞳眸里滿是冰霜。他抓住張卿清的手腕,用力向後掰,聲音冰冷。
「鬆手。」
張卿清痛得慘叫連連,「松松松,我松!」
束縛在腿部的力道消失,周歆提步朝假山原本的位置走過去,吹亮火折,蹲下身來,在骨灰粉塵里扒了扒。
張卿清嚎叫道:「我都鬆開了,你倒是放手啊!」
也不知沈既白是不是故意的,聲音落了一陣才放開他。
張卿清揉著右手腕,疼得齜牙咧嘴。他斜眼瞪著沈既白,聲音壓得很低。
「沈少卿,你有點莫名其妙吧?你不是說你不喜歡凌雲君嗎?」
沈既白凝視著周歆的背影,連餘光都沒分給他。
「與你何干?」
「那我求她保護,又關你什麼事?」
「求歸求,為何要動手動腳?」
張卿清比他矮了半頭,自然在氣勢上輸了半截。
他踮起腳來,仰起下巴看沈既白,一副小矮人要與巨人比肩的模樣。
「沈少卿,大理寺又不是賣大碗寬面的,你也不是她的誰,憑什麼管這麼寬哇?」
沈既白咬著後槽牙,「你——」
「不對勁。」
蹲在前面的周歆根本沒聽見身後兩個人的竊竊私語。
她回頭看向沈既白,「那兩名武役的屍體不見了。」
聞言,沈既白立刻看向海棠樹,神色微微一變。
那樹下的屍體也不見了!
他連忙往其他地方查看,才發現安排在這院內的所有武役,通通不見了!
默默攥緊龍紋刀,他低聲道:「是不對。」
周歆道:「你開著天眼,若是院內真有妖怪,不可能一絲妖氣都感應不到。」
張卿清悄悄地往她身後縮了縮,「……都說了是鬼,這時候就不要搞唯物主義那一套了好嗎?」
周歆將人拽到面前,「這院裡一點陰氣都沒有哪來的鬼,你生的嗎?好歹是個男人,能不能支棱起來!畏畏縮縮地像什麼樣子?」
張卿清壓根聽不進去,連忙又躲到了沈既白身後,囁嚅道:「……那我害怕啊!害怕又不犯法……誰知道又會從哪兒冒出鬼來——啊!!!」
他忽而尖叫著跳到了沈既白背上,緊緊摟著他的脖子,頭深深地埋進了臂彎里,一動也不敢動了。
沈既白眉頭緊皺,一副不樂意與人肢體接觸的樣子,卻沒將人甩下去。
他回過頭去,只見幾十名面無血色,穿著統一家丁服飾,長得一模一樣的武役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身後。
呼吸一緊,他當即拔出了龍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