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平日裡謊話連篇,但從未誤過正事,既然說了要夜審苗肆,就不會食言。
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他啪地一聲放下狼毫筆,站起身來,正欲往出走,一隻白鴿飛過空窗,落在桌案上,咕咕咕地叫了幾聲。
徐紹隨之走進來,見他抱起白鴿,面上波瀾不驚,指尖卻急不可耐,三下五除二地解開綁繩,掏出裡面的紙條展開,目光一掃,神色微微有些訝然。
「讓出雲子去獄中招趙圃的魂。」
徐紹不解,「亡靈並無死前的記憶,招也問不出什麼呀……」
沈既白道:「他不記得,苗肆記得。」
徐紹明白了,這是要讓趙圃去嚇嚇苗肆,人在極度恐懼之下大腦轉得慢,最容易套話。
「是。」
沈既白拿起掛在牆上的龍紋刀,別在腰間,「有任何風吹草動都給鸞鷹傳信,他自會聯繫我。」
「是。」
他一手撐著窗沿,輕身一躍飛出窗外,眨眼間便消失在夜色中。
紙條自空中緩緩飄落,落在桌案上,上面只有四個字:君已歇下。
徐紹撓了撓頭,心道,既然歇下了,少卿還過去幹什麼?還特意佩著刀,這樣子不像是私會,倒像是去捉姦的。
這念頭一冒出來,給他自己嚇了一跳,立刻打了自己一耳光,跑出閱微堂辦正事去了。
*
一道身影落在水雲間,見正堂門窗緊閉,他立在原地猶豫片刻,才提步走到廊下,輕輕叩響了房門。
「阿周?」
屋內響起輕微的響動,少女的聲音隨之傳來,黏黏糊糊的,像是沒睡醒。
「怎麼啦?」
沈既白隨之鬆了口氣,道:「無事。」
他頓了一下,才道:「見你一直沒來……過來看看。」
「喔,抱歉,我睡過去了。」
聲音隔著門傳過來,落在耳里,沈既白莫名地感覺兩個人的距離好似突然變遠了。
「現下幾時了,你等了很久嗎?」
「子時。」他道,「不久。」
散漫的哈欠聲響起,聽上去確實很疲倦。昨夜鬧騰得久,早起又開始忙著查南市案,別說休息,她連飯都沒顧得上吃一頓。
沈既白握著龍紋刀的刀柄,眉眼低垂,隱隱有些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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