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十分刻意地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兩位,這走廊的隔音不太好。」
他的聲音輕柔,慵懶,帶著些許笑意,很好聽。周歆幾乎在一瞬間就猜到了他是誰。
果然,沈既白的目光一落向她身後,整個人驟然緊繃了起來,立刻拉著她回了房間。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們居然住隔壁。
關上門,沈既白牽著她到面盆架前,用清水為她洗了洗臉,又打濕了棉帕給她擦乾,然後拉著她坐在床榻上。
「阿周,那夜你說我不尊重你,我真的思考了很久。」
聞言,周歆登時豎起了耳朵,眨著微腫的眼睛看向他,「那你想明白了嗎?」
「我想,不論我是出於什麼原因派鸞鷹到你身邊,都應該先爭取你的同意。」
他低頭,雙手不斷揉捏著她的手指,「你說得對,首先你是一個人,然後才是我的妻。我不應該越過你擅自做主,我應該尊重你的意願。」
周歆的臉驀然燒了起來,當即抽回了手,「你別瞎說!誰是你的妻!」
「你。」沈既白強勢地將她的手抓了回去,按在掌心,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就算你不願意,我也不會放你走。」
她癟了癟嘴,「你剛剛還說要尊重我的意願……」
「除了離開我。」他格外強調,「其他都依你。」
「傻瓜,我為什麼要離開你呀?」
沈既白依舊低垂著頭,「……因為我做錯了事。」
她這才反應過來,他在說前幾天她提分手這件事。
「阿周,我知道這麼做不對。」他聲音越來越低,也越來越輕,「但我真的想知道你每天都做了什麼,有沒有想過我……」
聞言,周歆的心又疼了起來。
沈既白的行為確實不對,但在見不到她的那半個月裡,在他夜夜帶著期盼而去又失落而歸的時間裡,鸞鷹的竹箋就是續命的藥丸吧。
至少他可以一邊看一邊安慰自己,她是真的很忙,她沒見他,也沒見任何人。
「想過,而且很想很想,」周歆湊過去親吻他的薄唇,在他的唇齒間呢喃,「是我不好,我太吝嗇於表達了,我不敢過於投入,我害怕再次被拋棄,我已經被拋棄兩次了,我不想再經歷第三次……」
我會死的。
沈既白怔愣一瞬,隨即用力抱住了她,鄭重道:「我不會。」
「我知道。」她的眼眶再次酸了起來,「我知道的……我只是……」
無法再去相信了。